无咎挥袖大吼,邪狂的气势由内而外咄咄逼人:“我绝不会坐而等死,拖延一时算一时。接下来又如何,关我屁事。打开阵法——”
有句俗话说:尽人事,听天命。他只管尽本心,且求无愧。至于结果如何,该由苍天作答,倘若真有因果轮回,成败自有天定。假如一切均为儿戏,他又何必理会呢。
阿胜似有忌惮,闭上嘴巴。
阿三又转起圈子,嘴里嚷嚷:“打开阵法,我要出去……”
冯田抬手一指,阵法闪开道缝隙。
无咎离地蹿起,直奔缝隙而去。恰逢阿三挡路,被他一抓住后脖颈,顺手扔了五、六丈远。阿三尚未惨叫,他已到了阵外。而身后的阵法,瞬间关闭。他没作多想,急忙在云雾中寻觅起来。
十余丈远处,有个石碓。
那正是此前堆放的陨铁,虽然历经烈焰火烧,与重重打击,而看起来情形如旧,一百多快黝黑的石头堆成小山。
无咎没有耽搁,迅疾找了十八块陨铁,皆数尺大小,被他一一收入神戒。而他刚要离去,又心思一动,旋即手抓脚踢,竟是将余下的陨铁,尽数扔向四面八方。
外一层阵法,足有二、三十丈方圆,当中一片云雾包裹的所在,另有十余丈。两者之间,好大一片地方。不消片刻,均被陨铁占据,看似杂乱无章,却星罗棋布而暗含法度。
无咎忙碌过罢,转身返回。
而当中的阵法,毫无动静。且禁制阻挡,也看不见阵法内的三位伙伴。
“打开阵法——”
呼唤一声,竟没人理会。
无咎抬脚踢向阵法,再次大喊:“冯田,打开阵法——”
而除了光芒闪动,落脚处“砰砰”作响之外,整个阵法,依然没有丝毫的回应。
无咎还要出声大喊,却禁不住回过头来而脸色微微一变。
只见四周云雾横卷,气机肆虐。莫名而又强大的攻势,随时都将突然爆发。倘若此时困在原地,必将独自承受阵法之威,以及象垓等众多高手的全力围攻,最终的情形可想而知。
无咎的眼角抽搐,暗啐一口,咬牙切齿道:“冯田,想不到你……”
便于此时,封闭的阵法突然闪开一道缝隙。
无咎闪身进了阵法,却直奔其中一人而去,于三尺外猛然止步,“啪”的一甩袖子而面带杀气:“你方才何意……”
冯田端坐如旧,脸上还带着疲惫后的倦色,似乎诧异不解,淡淡说道:“适才法力难继,稍作歇息,故而打开阵法,慢了一步。师兄,又何故这般大的火气?”
不远处坐着阿胜与阿三,两人也茫然的样子。
阿胜忽而明白过来,“哎呀”道:“正当患难与共,谁会害你不成……”
阿三摔了一跤,已从神人的境界,跌回到了凡人,并恢复了常态。他擦拭着脸上的污血,带着世故的口吻摇头道:“没人害师兄,却架不住师兄多疑啊……”
无咎本想发作,一时哑口无言,却又无暇耽搁,匆匆拱了拱手:“多有得罪!”
他话音未落,人已在阵法中快步移动。随着脚步移动,身后丢下一块又一块陨铁,并被他的玄铁剑逐一劈开,其中顿时晶光闪烁而灵气横溢。
冯田似乎接受了某人的道歉,并冲着对方的背影微微点头。而看着对方的怪异举止,他又不禁一怔:“师兄随身携带如此多的陨铁,已令人称奇,而你这般……莫非布阵?”
贺洲仙门弟子,多以戒子纳物,虽也便捷,而其中也不过数丈方圆,收纳存放的物品有所限制。这也是阿峰守在此处的缘故,且理由充足,因为他带不走小山一般的陨铁。当然,仙道高人的戒子,炼制不同,亦自当别论。
不过,某人将陨铁搬到阵法之中,尽数劈开,并未忙着吸纳,而是摆在地上。且排列有序,那不是阵法又是什么?
“嗯!”
无咎敷衍一声,继续忙碌。
冯田却有所期待,急忙又问:“是何阵法,能否与象垓的阵法抗衡?”
无咎没有答话,只管驱赶三人挪开地方,然后摆放陨铁,极为聚精会神。
阿三不情不愿爬了起来,恰见一块劈开的陨铁中露出几块灵石。浓郁的灵气迎面而来,简直令人陶醉。他两眼放光,不顾一切扑了过去。谁料刚有动作,便狠狠摔落在地。他“哎呦”一声,捂着屁股:“师兄……”
转瞬之间,十七块黝黑的陨铁已摆放就位。
无咎打眼一扫,没有差错,返身折回,长剑斜指:“我有言在先,这十八块陨铁为我所有。再敢妄动一下,我长剑不饶人!”
不再踢屁股,掐脖子,亦非打断双腿,而是要动用利剑了。为了几块陨铁,这位师兄终于凶相毕露!
怎奈五尺长剑,抵着鼻尖呢。长剑虽然无锋,而凌厉的杀气却叫人胆战心惊。
阿三吓得不敢吭声,也不敢躲避,一个劲眨眼,神情可怜而又坦诚。
无咎却收起长剑,转身后退几步,恰好位于十七块陨铁的当间,他这才看向愣在不远处的阿胜与冯田:“此阵,名为月影古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