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话的细节传不到蒋英耳朵里，蒋英看着自己儿子站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一团和气，丝毫没有违和感，有点犯膈应。

方言繁抬起头来，“姐姐，你和哥哥关系很好吗？”

“我是看着他长大的。”

方知简纠正，“是一起长大的。”

方言繁带着很渴望的眼神，“姐姐，我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为什么和我关系不好？”

“小繁你知道吗，姐姐花了很多的心思才把哥哥带到公司里，然后你妈妈说哥哥是戏子，你往后边看，那四个哥哥也被你妈妈说成是戏子，姐姐不高兴。所以啊，和你妈妈沾边的所有东西我都不喜欢，就因为这个我和你关系不好。”她很认真地给方言繁解释了一遍。

方秦甫疾步过来，“老宋，你让小书不要胡闹。”

韩缘用手帕擦擦手，“凭什么就是我们小书胡闹，你的蒋英做的事很好？”

“不是，这是小繁的生日宴，不要这么闹。”

韩缘眉毛站起来，“小简不是你儿子？真是有毛病。”

“那是不是我妈妈不说哥哥不好，你就会当我姐姐？”

“也不会，小繁，和你妈妈相关的人和事我都不喜欢。”

“为什么。”

她不愿意再解释什么，从方知简手里拿过袖扣盒子，是蓝宝石袖扣，和小朋友今天穿的宝蓝色西服很相配，“三言两语的说不清楚，小繁，祝你生日快乐，这是姐姐和哥哥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后来方知简好奇，为什么她要给方言繁这么回答问题，宋锦书是这么说的：不能骗他，我确实看见他妈妈犯恶心，我因为他妈妈不喜欢他也是事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应该郑重回答。

眼看着宴会的主角变成了宋锦书和方知简，蒋英不高兴，给蒋国锋使眼色。蒋国锋上台，从女儿手里接过话筒，“谢谢大家参与我外孙的生日宴，大家请便，不要拘束。”

蒋英下台，满面寒意地走到大快朵颐的宋锦书身边，“宋锦书你不一般啊。”

“十六年前你到这间房子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这一天了。”

方知简给她擦擦嘴角。

“宋锦书，你就不怕我给媒体报道你们两个谈恋爱。”

方知简给宋锦书要了一个冰淇淋球，把她让到自己身后。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蒋英，因为她说了宋锦书，所以没有畏惧，“行啊，你去说，我不怕。”

蒋英环起胳膊，“方知简，论辈分，你是不是应该喊我一句妈。”

宋锦书听着，急火攻心，把冰淇淋盘子拍到方知简手里，“蒋英，论传统，你是不是应该在我干妈墓前磕个头。”

方知简看着她挽起来的髻，温柔中带着一丝锋利，像是一把藏在袖子里的短刀。

蒋国锋听着宋锦书说话，“小书，你这么说话就有点太过分了。”

他这个人做生意脏得很，宋锦书有所耳闻，“蒋先生，您怕是没有资格来教训我吧。”

他笑里藏刀，“我们都是一个生意圈里面行走的，你这么针对我女儿，就不怕我针对你？”

方知简看着她眼睛里的火，喂了一口冰淇淋，“我记得从我第一次见您女儿，我就明确地表现出我的厌恶，我要是怕您针对我，我至于讨厌她十几年？多大的人了，还靠爸妈出气，您要针对就针对，我虽说年轻，但也是见过些风浪的，没有关系，您请便。”

“你这个孩子是没经历过什么劫啊，这做生意可不是一帆风顺的。”

宋锦书挽住方知简的胳膊，“没事，方知简经历过劫就行了，您和您女儿还有您女儿的丈夫就是方知简人生最大的坎节儿，我想不出在我这个年纪还有什么更恶心的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