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秦甫本不知道今晚何怡画廊有活动,见着这么多的人,定神一看,都是名流,有点狐疑,强装镇定,“知道了,爸。”
这声爸,让何茶之想到了三十年前的他。
可惜物是人非了。
何老爷子摇摇头,“方总大可不必。”
他并不愿意承受方秦甫的那一句“爸”,他觉得愧对女儿。
“既然最后一位宾客也来齐了,我老爷子就在这里宣布一件事情,我何茶之名下所有财产,已尽数分给我的外孙和外孙女,我的着作所得全部赠与何颜华,包括我在城中心的两套四合院;何怡画廊、燕山公馆、英卓地产还有燕山脚下剩余未开发土地,已全部赠与方知简。”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何茶之已经太久不出江湖,导致大家忘却了,这个带动房地产发展的老人。
这个老人的默不作声,让大家只觉得,他是一个文人。
哪里知道,他才是彻头彻尾的商人。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中年丧偶、老年丧女的可怜老人,有如此雄厚的实力。
城中心的两套四合院,都是价值连城的存在,少有人居,也少有人买。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何茶之有两套四合院。英卓地产建成了这座城市里最昂贵安保性最强的住宅小区,燕山公馆向来是人们不敢想也不敢碰的庄园墅区。
大家以为,何茶之的分配并不均匀,可能会薄待其中一个。
然而,并没有。
何茶之等大家平静下来,“最后,我还有一句话说,赠予方知简的房产里,还有鹤炎山六号的别墅。”
燕山公馆和鹤炎山壹座这两个地区,聚集了全城精英世家,是所有名流新贵挤破头都挤不进的富庶之地。
方秦甫的脸色惨白。
鹤炎山六号,是他的家。
他记得他咨询过律师,律师说亡妻遗产除明确赠与之外,都将留给第一顺位继承人,也就是他,方秦甫,他明确地记得,和何怡英结婚的时候,他看到鹤炎山六号的房本上面,写的是何怡英的名字。
“这不可能。”
他慌张地站起来,“何怡英的遗产第一顺位继承人是我,鹤炎山六号的房子是我的。”
何茶之和方知简的身上聚着光,好像是制裁方秦甫的使者。
何茶之笑出声来,“方秦甫,你确定?”
方秦甫在台下看着前岳父冷漠至极的眼神,看着儿子厌恶嫌弃的目光,像是被人摁在了水里,“不可能,不可能。”
“你是觉得我女儿过世了,所有的东西就都该给你这个刽子手吗?我女儿陪你吃了苦,就应该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你?我告诉你方秦甫,我等了十六年。在我女儿离开的第一天,我就已经办好了鹤炎山的手续,就在你那天找律师的时候。小英很早就把证件交给了我,你咨询的时候问律师没有拿证件吧?”何茶之说出了这些话以后,好像老了许多。
剩下的话,全部由方知简来讲,“这是鹤炎山六号的房产证,上面写着的,是我和我外公何茶之的名字,已经由公证处公证。方总,在这个地方白吃白住这么十多年,怕不是真的以为那就是你的家吧。”
一夜之间,方秦甫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