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很熟悉,楚云抬眼看向那白色的背影,见到来人腰间那熟悉的青色剑鞘后,不禁惊呼道:“师父?!”
夏侯恩没有回应楚云,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样。
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满宠,不过,他那双深黑色瞳孔中,倒映着的却并非满宠的身影,而是满宠手中那把很平凡的剑。
满宠虽不认得夏侯恩,但听楚云喊了他一声“师父”,就将其默认为楚云一方的人。
“哪来的无名小辈竟敢阻碍县衙办案,弟兄们,给我把他拿下!”满宠冲身后的一干衙役命令道。
“是!”衙役们齐声应着,将各自腰间短刀齐晃晃地拔出,冲着夏侯恩围了上去。
当然,这些衙役们不过是做做样子,并不敢真的拿刀去砍夏侯恩。
然而夏侯恩并不是说说而已。
顷刻之间,夏侯恩的身影已然动了,在场几乎没有人看得清,他究竟是何时从鞘中拔出宝剑,只听得一连串的金属碰撞声,夏侯恩的剑,便已架在满宠的咽喉上。
一阵“叮咣”的响声,衙役们的短刀全部只剩下刀柄握在手里,刀身已然被不知何种方式硬生生截断,掉落在地。
当然,满宠手中的剑,同样是断作两截,不堪再用。
“我再说最后一遍,放开她。”
夏侯恩的语气依旧很淡漠,可满宠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窟,就连呼出口的,都是冰冷刺骨的寒气。
满宠从不相信会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他这个正在执法的县令动手,可若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说他敢对自己痛下杀手,满宠都信。
满宠颤抖地看向那随时能要了自己小命的宝剑,只见那无坚不摧的锋利宝剑上,赫然嵌着两个金色大字:青釭。
“青、青、青釭剑?!你,你是……”满宠的瞳孔骤然收缩,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夏侯恩,忽地想起过去曾听闻过的,某个不完整的传言。
“夏侯将军饶命!夏侯将军饶命!”被青釭剑架在脖子上,满宠不敢妄动,只是一改先前的嚣张跋扈,冲夏侯恩哀求道。
夏侯恩没有答话,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满宠扔抓着李氏的左手。
满宠吓得立马将手松开,李氏顺势脱离,流着泪投入丈夫的怀抱中二人深情相拥,默默无言。
夏侯恩这才将目光收回,淡然道:“带上你的人,滚。”
“谢夏侯将军!谢夏侯将军不杀之恩!”满宠单膝跪地,连拜三下后,也不顾自己眼下是多么狼狈,便急匆匆地带着已目瞪口呆的属下们离去。
若不是楚云家宅偏僻,附近并无行人围观,只怕满宠此后就要成了无数人的笑柄了。
要知道,满宠此人可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当初曹洪的亲戚在许都境内违反律法,满宠不但将他们尽数抓起来,而且连曹洪亲自求情,满宠都没有低头卖他一个面子,甚至还在得知曹洪向曹操求情后,抢先赶在曹操到来之前,将犯罪之人尽数处斩。
曹洪不仅是曹操的兄弟,宗族大将,更是曹操的救命恩人。这样在曹氏集团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满宠尚且不畏惧,可在夏侯恩的面前,却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童,若非楚云此前得知了夏侯恩的旧事,只怕现在也会觉得匪夷所思。
“还是夏侯兄弟的面子大,哈哈。”典韦看着灰头土脸逃命似的满宠等人,心中一阵畅快道。
吴尘与李氏一同向夏侯恩膜拜道:“多谢大人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