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出手的速度竟同样够快,而且曹彰的身形尚未恢复平稳,无法学着曹丕的方式侧身或抽身闪躲。
仓促间,曹彰挥剑抵挡,这一剑的速度虽慢了半拍,但勉强赶在曹丕手中木剑砍在他后颈之前,将之拦截下来。
“嗯——啊!”想不到自己三招之内就落居下风,因自尊心受打击而感到一阵恼火的曹彰怒吼一声,同时加大力道,二人剑刃相抵之际,居然反手用剑将曹丕推得倒退数步。
确如楚云观察的那般,在力量上,曹彰年纪虽小但更占优势。
“呼……呼……”推动一个与自己年纪相近的少年,曹彰的力气消耗不小,再加上出第一剑时他就牟足了劲,因而呼吸率先变得凝重。
曹丕的脸上流露出计谋得逞的笑意,但他还是谨慎地紧盯着曹彰以及他握着木剑的右手,即使占到便宜,也容不得自己有任何松懈大意。
吃了亏的曹彰没有改变战略,反而怒意更盛地再次主动出手,这一次他施展的并非普通的挥砍刺,而是一个对这个年纪的孩子而言,有些复杂的剑招。
出剑,向天灵盖重重挥砍,对方无论倒退还是挥剑格挡,立刻反握剑身,掌心向天,左手助右手以“推刺”的方式攻向对手的胸膛。
这是一个连贯而迅猛的剑招,而是先前史阿见曹彰在剑术上颇有天赋,而暗自传授他的,算是给他特别开了小灶。
通常情况下,在剑术相差不大的对决中,一旦有一方能熟练地在恰当的时机施展出这一招,若无史阿或其师王越的独门破解之法,恐怕对手立刻就要落败。
但,巧的是今日在楚云与史阿那场“假赛”般的对决中,史阿碰巧就施展过这一招,而且由于其故意露出破绽,而被楚云抓住机会,以击打对手的右手手腕为截断之法,破了这一招。
众人大多不知,论剑术天赋,曹丕怕是还要在曹彰之上。
今日那场对决,作为唯一的见证者,曹丕不但记住了史阿这一招的完整流程,还将楚云破解这一招的方法,也牢牢记在脑中。
若是由史阿认真施展这招,确实难以破解,但曹彰毕竟练习尚浅,还做不到在出招时,对手腕部分加以防范。
结果,在曹彰出手的过程中,曹丕眼疾手快,一剑以剑背抽打在曹彰的腕部,随着“啪”的一声,强烈的痛楚让曹彰不由自主地一松手,木剑登时脱落于手,“咣当”掉在地上。
“这……这怎么可能……”得意一击被自认为剑术不如自己的兄长出手破解,曹彰大惊失色,茫然看着自己的右手,懊恼不已。
楚云已看出其中名堂,凑近曹丕,夸赞道:“想不到你居然能将那一幕完全记在脑中,还在不曾练习的前提下,如此精准地复刻出我当时施展的破解之法。”
抽打对手手腕的力道、速度和时机,曹丕都把握得丝毫不差,完全不像是第一次破解这一招,足见其剑道天赋卓绝。
“是云哥你那一剑太过风采照人,让弟弟我无论如何都无法忘怀,如同深深刻在我脑海一般,挥之不去。”得胜后的曹丕心情大好,但依旧不忘拍着楚云的马匹。
还真别说,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曹丕是如何几句话,就哄得性格乖僻的乔紫清都心情大悦,恐怕现在的楚云也要被这一番马匹拍得飘飘然了。
“少来这套,你当我是你嫂子啊!”楚云嘴上这么说着,手还是忍不住摸着曹丕的小脑袋,以示嘉奖。
对决这么残酷的事,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落败的曹彰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自信心大受打击,蹲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影子,默然不语,也不愿起身。
楚云凑近他身前,学着他一并蹲下,问道:“子文,知道你为什么会输么?”
闻言,曹彰诧异地猛然抬头,看向曹丕,不服气地道:“一定是史阿老师背后不但偷偷将这招也传授给二哥,而且还教了二哥破解之法!”
话音一落,曹丕与曹植都用愕然的目光投向曹彰,看样子他们此前并不知道这招是由史阿暗地教给曹彰的。
楚云面有愠色,正经地道:“你错了,这个破解之法,并不是史阿先生传授给子桓的,而是他从我这儿学会的。”
“从云哥你这儿学会儿的……?”曹彰极力隐藏语气中的质疑,但以他的年纪,别说楚云,就连曹丕、曹植二人也瞧得出他根本不信楚云的话。
于是,曹丕凑近曹彰,此时倒是有像模像样地如一位好哥哥般,拍着曹彰的肩膀,好言安抚几句,又如同讲故事般,将楚云与史阿之间的“精彩”对决,添油加醋般地复述了一遍。
曹彰、曹植俩兄弟听得入神,最后纷纷向楚云投以更加敬若神明般的憧憬目光。
“云哥!你这分明是偏心!这样我怎么胜得过二哥!”完全没抓住重点的曹彰,听完除了对楚云的满腔崇拜外,就只想抱怨自己遭遇的不公。
这时,楚云将还蹲在地上的曹彰扶起身,正色道:“子文,你又错了。”
“啊?我又怎么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场剑术切磋,你二哥能胜你,是因为他碰巧看过我与史阿先生的比试?”
“难道不是?若是没有这一回事,二哥不可能破得了我这一招啊!”曹彰说着,还看向曹丕,笑道:“二哥,你说是不是?”
此时此刻,曹彰似乎不再如方才那般为失利而过分沮丧,反倒经过这一场切磋,感觉自己跟曹丕间的兄弟感情深厚了一些。
不待曹丕开口,楚云就摇头道:“子文,你只看到了表面。”
“请云哥指点……”更了解楚云的厉害后,曹彰愈发不敢再放肆,虚心地请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