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幡然醒悟,拍着脑门后知后觉道:“是啊!只有让他们保持实力对等,相互制衡,凉州才不会出乱子,司州也就安全了!”
“正是这个道理!”
见曹昂已经想明白了,楚云耸起大拇指,朝曹昂鼓励道。
“都是你的提点,师弟啊,你说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坦白的说,与你相识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就算不是聪明绝顶,也怎么说都算是个聪明人,可是自打认识你以后,我就每天都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你说我到底是聪明还是笨?”
曹昂有些郁闷地开起玩笑话问道。
“哈哈,师兄,你别这么说,你当然是名副其实的聪明人!这种事其实并不是看聪慧与否的,而是看经验的!”
“经验?你小子不是在故意哄我高兴吧?”
楚云言语中的安抚之意太过明显,让曹昂大为怀疑。
“还真不是,这个经验嘛,我相信师兄你再跟我学个三年五载,我保证你就能尽数掌握!”
“当真……?”
“千真万确!”
“好!我信了!”
二人谈笑过后,曹昂板起脸问道:“不闹了,师弟,那你有什么计划或者打算么?”
“嗯……”
楚云斟酌了一会儿,才说道:“师兄,叔父的意思,应该是让你留在昆阳镇守,等叔父率大军一到,你们兵合一处,再攻刘备。”
“这我知道,我不是问我,我是问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我嘛……”
楚云挠了挠头道:“实不相瞒,我打算亲自率军去凉州一趟,解决他们两家的纷争。”
“你亲自去……?!”
曹昂吓得差点儿没一屁股从楚云的床上跌下去,问道:“这种事何必你亲自去呢?他们两家剑拔弩张,一个不好误伤到你怎么办?
再说凉州寒苦,这一路你要吃多少苦你啊?”
古代的交通并不方便,凉州距离中原足有万里,来回一趟诸多不易,况且凉州一向是接近蛮夷之地,荒凉至极,像楚云今年过惯了舒服日子,曹昂还真有些担心他能否受得了。
“师兄,此事非同小可啊!其背后的意义,我方才已经说过,再者,你别忘了,马超将军和庞德将军,已留在河北为叔父效力!
如今马超将军的母亲惨死,我若不是亲自去处理此事,给他一个交代,如何能对得起他们二位将军昔日对我们的帮助和信任?!”
楚云一向重情重义,当初马超与庞德在并州倾力相助一事,他从不曾忘怀。
现在马超生母惨死于韩遂之手,楚云于情于理,都必须亲自去处理此事,对马超有所交代。
但是曹昂的下一句话,就直接噎得楚云半天说不出半个字来。
“你此行一去,就不知多久才能归家,你忍心把紫青和怀风留下不管么?”
曹昂确实不愿意与楚云分别太久,但他这句话不仅仅是为了强留楚云才说的。
房中陷入一片沉默,曹昂说完话,就只是用一种毫不掩饰的不舍眼神,忧伤地盯着楚云,眼睛都不眨一下。
二人僵持着,就像是在玩“木头人”的游戏一样,谁的身体都不曾挪动一下,也不曾发出任何声音。
也不知持续了多久,最后还是曹昂先忍不住发出一阵深切的长叹。
“哎——你确定你真的想好了?”
想到爱妻孤身一人在家,还有刚出世不到一岁大的孩子,楚云原本坚如磐石的心,早就软了下来。
然而,转念想到,一日不让天下恢复太平盛世,就一日不能让心爱之人永享幸福,楚云的心,就重新坚定了起来。
“师兄,家国天下,先有国,后有家。”
短短几个字,就将楚云的心意表达得清楚明白。
“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拦着你了,弟妹还有怀风那边,我会加派十倍的人手严加保护,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他们半点汗毛的!”
“就拜托师兄了。”
楚云对于这一点毫不担心,以曹昂的能力,足以安排妥当,任何人都休想通过武力伤到乔紫青与楚怀枫分毫。
至于下毒之类的手段,以乔紫青的本事,任何人敢动这种脑筋只能是自讨苦吃。
“切记,马腾、韩遂这些烂摊子,你收拾得了最好,收拾不了,就让他们折腾去吧!
但是你个人的安危,务必要摆在最前面!我,父王,还有紫青和怀风,我们不能没有你!”
说完,曹昂这位一向铁血的汉子,竟露出柔情的一面,眼圈有些微微泛红。
他露出这种女儿之态,并不全是担心楚云会在此行遭遇什么危险。
更多的是一种愧疚,每次出事,楚云都首当其冲,主动把最困难的问题揽到自己身上。
这种无私的自我奉献,让曹昂既钦佩又惭愧,他恨不得自己能代替楚云去面对风雨,却又自知能力不及,力有不逮。
“师兄放心,你看这一年多以来,师弟我也经历过不少生死磨难,哪次不是逢凶化吉?再险,还能险得过当初的宛城之战么?”
听到“宛城之战”四个字,曹昂愈发热泪盈眶,正是当年这一战,二人首次通力合作,即便在彼此并不了解的前提下,相互信任,成功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抹了一把眼泪,曹昂整理心绪,问道:“你打算多久动身?”
“你知道我的,明天一早,我就动身。”
“就不能多留几天,等到父王来了,咱们团聚几日么?”
曹昂用责备的语气抱怨完,就苦笑着瞪向楚云,戏谑道:“明天就要走了,那今天的午饭和晚饭,你是不是……?”
“放心,我亲自下厨,保证让师兄吃两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