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快放箭!”
蔡瑁看到陷阵营将士们齐声呐喊着举盾冲来,立刻下令让早就准备好的弓弩手们放箭阻挡对方冲锋的势头。
然而箭矢在盾牌的面前效果并不明显,何况陷阵营将士们的盾牌质量,是几十万曹军中最好的。
大多数箭矢连插在盾牌上都做不到,而是直接被弹飞,高顺身旁的亲卫们更是娴熟地组成盾牌阵,宛如一座密不透风的小型壁垒,矗立在高顺的面前。
蔡瑁见状,意识到弓弩根本无法对陷阵营造成什么有效伤害,只得立刻叫停,并让自己经过精挑细选后的荆州精兵们,顶在第一线,严防死守,绝不允许陷阵营踏上城墙一步。
云梯车上的空间本就狭窄,此刻不少陷阵营将士们都挤在一起,看着迎面无数荆州军手持长枪组成枪林,高顺连忙抬起左手,示意所有人不要轻举妄动。
“盾墙阵!”
高顺突然一声大喝,将士们似乎用早就演练过无数次的方式,主动凑到一起,以一面又一面盾牌接连在一起,十几面盾牌如拼图般被拼凑在一起,形成“一字”阵。
“冲锋!”
同样是举盾冲锋,陷阵营的将士们做出的效果就大不一样了。
北城门那些曹军将士们的盾冲,就像是一朵朵浪花拍打着江岸,虽然会留有痕迹,但并没有什么特别。
而陷阵营的将士们,则仿佛一阵江水汇聚而成的惊涛骇浪,迅猛无情,将要吞噬面前的荆州军!
“砰!砰!砰!砰——”
排山倒海般的盾牌阵直接冲散了对方的枪林,甚至有些荆州军手上的长枪,被携带着巨大冲击力的盾牌,给硬生生撞断了!
蔡瑁见此情形,差点儿没当场吓傻!
这战场上,任何面对步军枪林的人,都会下意识地感到害怕。
那林立在面前的无数枪尖,绽放着一抹抹寒光,足以让进攻方的将士们望而却步才对。
但陷阵营的将士们非但没有倒退半步,反而配合默契地冲了上去,这种情况,蔡瑁戎马半生,还是第一次见!
“疯子……这是一群疯子啊!”
蔡瑁口中喃喃自语,可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陷阵营的将士们,已经尽可能在城墙之上展开,并占领了足够二、三百人容身的空间!
“都愣着干嘛?逼退他们!都给我顶上去!把他们赶下去!”
按照现在的话说,蔡瑁这是急了。
然而作为优秀的将领,高顺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
“放下盾牌!随我厮杀!”
与曹军大多数持盾步军的佩刀有所不同,陷阵营的将士们,还是一如既往地使用环首刀与敌军进行白刃战。
而且,他们已经从最初的单手环首刀,转变为大多数人都用大型的双手环首刀。
这种双手环首刀,在城墙上的近身白刃战时,效果极佳。
此时,一位冲在最前沿的陷阵营将士,如打棒球般挥舞着明晃晃的双手环首刀,刀身反射着刺眼的太阳光,让它本来蕴含的寒意,融入了烈阳的炽热。
刀锋在这位将士的身前横向一划,最靠近刀锋却来不及抵挡的荆州军将士,连人带着盔甲,被直接拦腰砍做两截!
这当场死亡的荆州军将士恐怕临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挥舞着看似沉重无比的环首刀,却像耍弄一根木棒般轻松。
更可怕的是,环首刀虽然顿了顿,但没有就此停顿的迹象,第二个被砍中的荆州军将士腹甲被直接砍破,随着深长的伤口出现,肚子上被解剖似的露出肠子,连带着无尽的鲜血自其中流出。
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其他陷阵营的将士们也在疯狂地进攻着,他们挥刀的速度极其可怕,威力更是大得吓人。
樊城守军们即使有成倍的人数,也根本无从招架,虽然双方都是有冷兵器交战,但这种情形怎么看都是曹军依仗着降维打击般的优势,进行着单方面的屠杀。
因为双手环首刀在挥舞时,完全可以造成大范围的伤害,这样荆州军们的人数优势荡然无存,每个手持环首刀大力挥舞的陷阵营将士,都像是无情的大风车在疯狂旋转,任何靠近他们的敌人,都将被卷入狂风之中,当场殒命。
可以说,在交手之初,陷阵营的将士们就占据了极大的主动权,甚至一度控制了三分之一的城楼空间。
但也许是盛极必衰的道理,渐渐地,他们的弱点也暴露出来。
陷阵营的将士们各个身披坚甲,手持环首刀,虽然无论攻击还是防御都堪称汉末步军的天花板,但这也存在着一个明显的缺点。
体力的消耗。
沉重的盔甲和环首刀,使得作战时的陷阵营将士们体力消耗极大,起初他们以全盛的体力与敌人交战,势如破竹,无往不利。
然而当他们的体力渐渐消耗抵近透支状态时,盔甲与环首刀就不再是优势,而是累赘。
就连在冲杀在第一线,杀得兴起的高顺,都渐渐感受到一股疲惫感侵蚀着全身。
这时,恍然从杀戮中回过神的高顺,才注意到原来身边的将士们都开始由进攻转为守势,包括他身边的亲卫们,挥动环首刀进攻都显得格外吃力。
迄今为止,如果论战损比,即使陷阵营将士们是攻城方,仍然死伤远低于荆州军。
但这场攻城战的目的是完全攻占城墙,高顺虽然心有不甘,但他知道,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他必须下令先行撤军了。
虽然不是完全放弃进攻,但至少眼下在城墙上厮杀的将士们,必须在其他将士的掩护下先撤回去。
“撤!”
高顺观察着荆州守军们的状态,认为即使他下令先撤下城墙,对方也没胆量追击,于是趁着对方仍处于被吓破胆的状态,赶紧见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