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却拉了拉宣司主的手,嗫嚅着问:“姨母,我的父亲真的爱我的母亲吗?”
宣司主回头望着谢岚许久,最后却是叹气:“很多年了,我忘了。”
宣锦欢看得出来,其实这恐怕并不是宣司主真心的答案;也许曾经的那个故事太残酷了,她不忍心告诉谢岚,才以此为托辞。
“你们去过梅庄了?”宣司主想了想又问起。
“是。”宣锦欢点点头。
“过几日,再陪我去一趟梅庄吧,祭拜一下那些先辈。”宣司主道。
宣锦欢和谢岚一同出来,两人沿着长廊慢步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宣锦欢也明显能感受到谢岚很是心不在焉,便道:“你可还是为义母刚才的话而困扰?”
谢岚却摇摇头:“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心里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总好似有一根刺卡在心头。”
宣锦欢明白他的意思,叹气:“你很在意吗?”
“我,我只是不明白。”谢岚气馁道。
“其实,爱情是最廉价的东西,在权势和利益面前一文不值。”宣锦欢沉思了一下才道。
“我本该是明白的。”谢岚叹气,他问出来也不过是因为心中那一点的不甘罢了。
两人又沉默了一下,谢岚就岔开话题说起:“我,刚才将梅庄的事情与姨母说了。姨母说不是梦魅,应当是永安令上的幻影,是我们多想了。”
宣锦欢点点头:“若是如此自是最好的。”
谢岚亦道:“到时候我们一起再去一趟梅庄,解决一些事情。姨母说,其实这一次顾老先生进京也便是因为梅庄。”
想起当时在梅庄所见之事,宣锦欢便问:“那之前在梅庄祭祀的人又是谁?”
谢岚低眸,摇头:“虽不知是敌是友,但毕竟能进到梅庄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没错。”宣锦欢觉得不太安心,想了想又问起,“从前的承翰书院学子,可还有多少人尚在人世?”
“顾老先生桃李满天下,洋洋人海中,人人都曾是承翰书院的学生,谁又知道呢。”谢岚落寞的说道,又走出了一段路他才继续说,“我好似有些明白你那天在梅庄时说的话了。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
听他这样说,宣锦欢心里是微微有些欣意:“你能想明白就好。”
谢岚不由苦笑:“我早不是小孩子了,那些弯弯绕绕见不得人的事情,从前也不是没见过。”
听着外面雨水沙沙落,宣锦欢沉闷的道:“其实我的亲生父亲也曾是承翰书院的学生,但是我从未见过他。我出生在永安,但是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的父亲就离开了永安,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谢岚从未听宣锦欢说起过她的身世,只知道她是宣司主的义女,从小在永安长大;如今听她这样说起,不由有些好奇:“你的父亲,是宣氏族人?”
宣锦欢垂眸:“嗯。之前我们在千岳峰藏书阁里面看到的那本史籍,便是我的祖父写的。我的父亲只是宣氏旁系宗亲,而我的母亲也是永安暗卫,不过他们都在很多年前就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