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想吃可乐鸡翅!”
“行,没问题,宝贝儿等着,马上来!”
夏婉的事情告一段落,一切好像都重回本位,可改变却悄然发生在傅莫骞和尹翩然之间。
当然然怯生生地喊出第一声“爸爸”,傅莫骞的心都快被萌化了,莫名的喜悦欢腾充斥着他的内心,一把把孩子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儿,亲了又亲,好像真的是失散多年的父子,久别重逢似的。
尹寂夏再次“光荣”地住进了医院,依着这回的伤势看,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踏出医院的大门半步了。
这回,傅莫骞索性要了间家庭病房,带着然然一起在医院里住下,连公事都搬到了医院里,还要兼顾接送孩子和做饭,辛苦了许多,却忙得不亦乐乎。
“你太惯着他了,再这样宠下去,他的嘴巴会变得越来越刁,这不是害我呢吗,以后要是你不在家,我做的饭菜他都该不爱吃了!”尹寂夏嘟着个嘴一脸不悦地抗议道。
“啵!”俊脸蓦地向下袭来,一记响亮的亲吻印在了尹寂夏的唇瓣上,吓得她瞪大了眼睛恨不得把无耻的男人暴打一顿才好。
孩子还在这儿,这个男人,就不知道收敛一点吗,教坏了孩子怎么好!
在沙发上忙着和拼图大作战的然然听到声响,条件反射地循声望过来,傅莫骞已经飞速逃离了肇事现场,只剩尹寂夏唇瓣上的湿润温热提醒着她,刚才,他真真切切确实到此一游。
“你放心好了,以后啊,我把你们娘儿俩都拴在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再也不和你们分开了,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我保证!”
这个傅莫骞,嘴皮子功夫见长,说出的话甜死人不偿命,半点没了当初冰山男的傲娇模样。
尹寂夏心里咕咚咕咚冒着粉红的泡泡,盯着傅莫骞的眼睛里直冒桃心,可还是故作深沉地嘴硬道:“那要是你做不到怎么办?”
傅莫骞低下头贴到尹寂夏耳边,温热的气息裹着烫人的情话,打着旋将尹寂夏的心密密匝匝罩了个瓷实,“那就做到我做到呗!”
“你!”尹寂夏的小脸涨得跟红樱桃似的,都快滴得出血来,“臭流氓!”
要不是胳膊上还有伤,绑着乱动不得,她都想狠狠地把这个没脸没皮的男人修理一顿,剥开他的皮囊看看是不是真的赛城墙。
尹寂夏娇羞的模样,落在傅莫骞眼里欢喜得紧。
这样可心的小美人儿近在咫尺,傅莫骞真想欺身而上,好好疼爱她一番。
男人yy的模样没能逃过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呢?臭流氓,不要脸!”
尹寂夏真恨自己词汇贫乏,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
她决定了,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搜罗一下咒骂坏男人的词汇,各国的都得集齐,以后就变着花样地张口就来,不把傅莫骞骂到吐血求饶,叫他长记性,誓不罢休!
“哈哈哈!”傅莫骞爽朗地大笑起来,“放心,只对你流氓!再说已经有了你,还要什么脸呢!你就不怕我一张俊脸,再出去勾三搭四招蜂引蝶?尹儿,相信我,还是不要脸的好!”说罢,又隔空献上飞吻,一副不把惷心搅乱,誓不罢休的架势。
咬了咬唇,尹寂夏想强装生气,可装着装着,竟不争气地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傅莫骞,真是个讨厌的大坏蛋,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治治他,要他好看!
傲娇地哼了一声,冲他做了个鬼脸皱了皱鼻子,尹寂夏知道现在说什么他都能把她带沟里,往他要的方向引,索性闭了嘴保持缄默,看他一个人还怎么演这独角戏。
傅莫骞看着小女人闹别扭的模样,顿觉心情无比舒畅,“我这就去做饭,等着晚上我亲自喂饱你哈!”
在她光洁细滑的脸蛋上轻轻摩挲了几下,他故意挑了挑眉,抛给尹寂夏一个“你懂的”眼神。
暧昧不明的话语,配上那副欠揍的表情,那谷欠火焚身se米米的眼神,差点叫尹寂夏一口老血喷涌而出,羞臊而亡。
傅莫骞,当着孩子面就敢这样调戏我,你还要脸吗要脸吗要脸吗?
“傅莫骞!”尹寂夏大喝一声,气呼呼地喝出了他的全名,哪里像个重伤住院的病人,倒像是被惹怒了的母夜叉。
在一旁安静看戏的然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真的是大人吗,每天上演这样弱智无聊拌嘴逗趣的游戏,真的有意思吗?
爸爸妈妈这情商,是真心捉急啊!
轻叹一声,念在可乐鸡翅的份儿上,然然还是决定再帮爸爸一回,救他出水火,好让他早日进厨房,做出他最爱的美味来。
要不然,这两个老小孩儿没完没了地斗下去,今天的晚饭,还指不定几点才能上桌,他可不想让自己的胃受半点委屈。
“爸,我饿了!”稚嫩的童声响起,然然还不忘眨巴眨巴小眼睛,俨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小祖宗一声令下,再大的仇怨都得让道一边。
“好,我这就去做饭,马上有!”
顾不得逗弄尹寂夏,傅莫骞赶紧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世界重归平静,然然呼了一口气,以后,等他长大了,才不要像爸爸这样没出息。
他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叫喜欢他的女人乖乖地趴在脚下俯首臣称,心甘情愿地伺候他,才不会像爸爸这样,做个没用的“老婆奴”!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多年以后,当然然遇到他命中注定的那个她,早先构筑的美好便轰然坍塌了。他也才知道,原来,他还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爸爸更“贱”,更“低声下气”,一辈子都被吃得死死的,叫“翻身农奴把歌唱”成了想也不敢想的遥远虚无。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晚饭端了上来,除了然然指定的可乐鸡翅,傅莫骞还特意给尹寂夏做了条清蒸鳜鱼。
小心翼翼地帮尹寂夏把鱼刺剔了出来端到跟前,“尝尝我的手艺,清蒸的,营养又不腻。”边说,边舀起一小勺鲜嫩的鱼肉,喂到了尹寂夏嘴边。
虽然受了伤,可又不是大残,哪就到不长手了,连吃个饭都得要喂的地步!
更何况然然还看着呢,妈妈娇惯成这样,像什么话呀,以后还怎么在孩子面前树威信教育他?
“我自己来,你弄给孩子吃吧!”尹寂夏说什么也不肯领情,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小女人的不听话惹得傅莫骞眉心一皱,“然然也有!”
夹了另一边的肥嫩肚皮,剔去鱼骨放到然然的碗里,傅莫骞重又端起勺子喂到尹寂夏嘴边,“一人一块鱼肚皮,公平合理,赶紧吃吧!”
“孩子长身体,得要多吃鱼补补脑,以后才聪明。我吃背脊就好,肚皮都留给他。”
尹寂夏还想再推辞,却被然然的一句童言童语打击得体无完肤,都想拿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还是都留给妈妈吧,我是男生,要多吃肉才能长得壮。妈妈是女生,多吃点鱼才长得漂亮,不然跟爸爸在一起都不登对了!”
“咳咳咳。”尹寂夏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一阵猛咳,小脸也不知是咳的还是臊的,染上了一层红晕。
这个小兔崽子,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拐弯抹角地捧傅莫骞,夸他长得好也就罢了,还这样出言不逊地打击她,好像她比傅莫骞长相差了多少,完全配不上他似的。
尹翩然,你还是亲生的吗,怎么觉着真成了傅莫骞的亲儿子,她尹寂夏反倒成了不受待见的后妈呢?
傅莫骞则听出了其它的味道。
这么小就知道男生要吃肉,还真是个可塑之才。好好培养,长大了一定是个兴风作浪,迷倒众生的高手!
“得了,孩子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推辞了,还不赶紧吃。再说还没吃都能自己把自己呛着,我要不喂你,指不定呛成什么样呢,叫我怎么放心!来,张嘴,啊……”
傅莫骞有耐心得很,像极了好爸爸,一口一口地哄骗着不听话的孩子吃饭似的。
尹寂夏虽然一百二十个不情愿,可看着他们爷儿俩一唱一和的,也就没了主意,只得乖乖顺从。
看来这爷儿俩真是他命里注定的天煞克星,叫她这个小钢炮都能哑了火偃旗息鼓了。
吃过饭,收拾残局,陪然然玩耍,替孩子洗漱,半点不用尹寂夏操心。
不过几天的时间,傅莫骞俨然已经成了标标准准的二十四孝好老公,好爸爸,叫尹寂夏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只是到了休息时间,到底怎么睡,小俩口又闹起别捏来。
家庭病房的chuang又大又宽敞,可是尹寂夏推脱说身上有伤,怕晚上睡实诚了被傅莫骞碰到,说什么也不肯跟他同chuang共枕。
无奈之下,傅莫骞只得在床边又搁了一张陪护chuang,又小又窄,临时蜷在上面将就凑活着。
这都过去好几晚了,尹寂夏身上的伤口都结了痂,痒得很,弄得她不住地想伸手挠。
傅莫骞放心不下,吵着非要和她睡一起,说是好时时刻刻监督她,免得挠破了皮留疤。
“不要,你要实在不放心,就给我戴上手套呗,就算睡着了挠,也不担心把痂皮挠破了。”
主意不错,傅莫骞立刻找来了厚厚的棉布手套给她套上,可还是不依不饶地坚持要睡大chuang,软硬兼施,半点不肯让步。
“不行,今晚我必须陪着你睡大chuang,就这么定了!”
“你怎么这么霸道啊,蛮不讲理欺负人,我告诉然然去!”
他有外援,她也有救兵,要是然然知道他的“好爸爸”真面目如此不堪,一定不会再愿意亲近他。
“然然都睡了,再去吵他做什么!宝贝儿,你看我都可怜兮兮地在小chuag上凑活了那么久,今晚就让我睡睡大chuang呗,也好伸展开来舒舒筋骨。”
“不行,再坚持一下,明天找护士来把大chuang换了,可以摆下两张单人chuang的,我们就都能睡个好觉了!”
一看就知道他肚子里存的什么坏水,尹寂夏才不会如了他的愿,带伤上阵。
她会给他,可要等状态完全恢复,现在这样浑身是伤的,她看着都嫌弃得慌,可不想将就凑活。
“尹儿,那是明天的事,今晚就让我上大chuang行吗,我保证贴着边睡,离你离得远远的,绝对不越界!”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还想哄骗。
尹寂夏好歹也比他多吃了几年的米,才不会像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那样傻乎乎地上当。
“不行!你要实在睡得不舒服,那我睡陪护chuang,大chuang留给你。”
尹寂夏作势就要下来往小chuang上挪。
“得得得,我投降,你睡大chuang,我还在小chuang上将就凑合,这下总行了吧!”
尹寂夏知道,这只是红灯转黄灯罢了,与“狼”共处,防“狼”之心不可无。
关了灯,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小床上的动静。
傅莫骞的呼吸轻轻浅浅的,这是醒着还是睡了?
弄了半天也没有探究出个所以然来,眼皮倒愈发沉重了起来,不一会儿,陷在柔软的chuang榻里,直接约会周公,做了一个旖旎甜蜜的梦。
梦里,尹寂夏像是在酷热的夏天长途跋涉,全身上下又湿又燥,恨不得光着膀子打个赤膊才好。
越过低凹的谷地,跨过平坦的原野,站上高耸的山峰,尹寂夏欣赏着美景,是无比的舒心惬意。
突然间,刮起了狂风,呼啸着卷着烫人的热度向她袭来,一下就将她掀翻在地。
可出人意料地是,那么难看地摔在地上,脸颊和大地亲密接触,非但感觉不到半点疼痛,反而是意想不到的绵软。
沃野就是沃野,土质肥沃疏松,才会有这样美妙的触感吧!
可暗自得意了不过两分钟,突然天色大变,下起了瓢泼大雨来。
雨水将她浇了个透,从头到脚湿漉漉的。
只是这雨蹊跷得很,淋在身上非但没有半点冰冷不适,反倒温温热热的,好像洗了把温泉浴,整个人跟着轻飘飘了起来,浮浮沉沉的,有些许的麻,却舒坦得很,舒服到她的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恨不得化作一滩春水,和这缠绵的雨融为一体!
许是这雨水让干涸已久的谷底得到了滋润,石缝间竟渗出了一丝清泉,甘冽可人,引得山里的昂藏巨兽都凑了过去一饮为快。
这巨兽还真是会享受。先在泉眼处舔舐了几下,确定是它想要的滋味,才探头探脑地伸进石缝里,将那股幽深堵得密密实实,不放过一滴泉水。
心满意足,巨兽退了出来,仍旧围着泉眼打转。
溜达了一圈,许是贪恋那份难得的美味,重又探了进去,如此反复。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巧妙地将天人合一,这意境,无比美妙。
第二天一早醒来,尹寂夏觉得精气十足,一定是好梦好眠的缘故。
顺手抄起床头柜上的小镜子照了照。
镜子里的可人儿面若桃花,带着被滋润过后的甜美。
哼,这个然然,真会夸大其词,明明仍旧肤白貌美,有颜有料的,哪里就和傅莫骞不登对了嘛!
看看旁边的陪护床,已经人去床空,被窝都凉透了,傅莫骞应该是早就起了吧!
下了床一点点往卫生间门口挪,腿上缠了纱布,唯恐把伤口崩开,每走一步都得谨小慎微。
刚想进去释放积攒了一夜的“存货”,卫生间里清晰传来了哗哗哗的流水声,是他在洗澡吗?
“莫骞,你还要多久,我急!”尹寂夏捂着肚子站在门口,眉毛鼻子拧做了一团。
人有三急,何况还是大清早,那是急上加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