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霍格沃茨放假的时候,乔恩也不是很清闲。
或者说越到放假的时候他越忙碌,他既要负责一些凤凰社那边的准备工作,又要负责实验室,还有一年多格林德沃就要离开了,可是实验室新一轮的实验员还没有培养起来,所以他还要承担一些这边的事情。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些事情都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而相比之下,另一位突然受到冲击的人就不那么幸运了。
……
差不多快到午夜了,首相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读着一份长长的备忘录,但是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明白那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他在等一个遥远国家的总统打来电话。
他一方面怀疑那个倒霉的家伙到底会不会来电话,另一方面克制着对这一漫长而累人的一周的许多令人不快的回忆,所以脑子里便没有多少空间想别的事情了。
他越是想集中精力阅读他面前的这张纸上的文字,越是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一个政敌幸灾乐祸的脸。
这位政敌那天出现在新闻里,不仅一一列举了上个星期发生的所有可怕的事故(就好像有谁还需要提醒似的),而且还头头是道地分析了每一起事故都是由于政府的过失造成的。
首相一想到这些指责,脉搏就加快了跳动,因为它们很不公正,也不符合事实。
他的政府怎么可能阻止那座桥倒塌呢?
有人竟然提出政府在桥梁建筑方面投资不够,这真让人忍无可忍。
那座桥建成还不到十年,最出色的专家也无法解释它怎么会突然整整齐齐地断成两截,十几辆汽车栽进了下面深深的河水里。
另外,有人竟然提出是警方力量不足,才导致了那两起传得沸沸扬扬的恶性谋杀案的发生,还说政府应该预见到西部那场给人们的生命和财产造成巨大损失的古怪飓风。
还有,他的一位助理部长,赫伯特·乔莱偏偏在这个星期表现怪异,说是要跟家人多待一些时间,这难道也是他的过错吗?
“全国上下一片恐慌。”
那位反对派最后这么总结道,几乎毫不掩饰脸上得意的笑容。
不幸的是,事实确实如此。
首相自己也感觉到了,人们确实显得比平常更加惶恐不安,就连天气也不如人意,还是七月中旬,就已弥漫着寒冷的雾气……这很不对头,很不正常……
他翻到备忘录的第二页,发现后面的内容还很长,知道不可能把它看完,便索性放弃了。
他把两只胳膊伸过头顶,郁闷地打量着他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很气派的房间,漂亮的大理石壁炉对着长长的框格窗,窗户关得很严实,挡住了外面不合季节的寒雾。
首相微微打了个寒战,站起来走到窗户前,望着外面紧贴窗玻璃的薄薄的雾气。
正当他背对房间站在那儿的时候,他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
他僵住了,面前黑黑的窗玻璃里是他自己那张惊恐的脸。
他熟悉这咳嗽声,他以前曾经听见过,然后他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
“喂?”他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显得勇敢一些。
那一瞬间,他明知道不可能,但心里还是隐约希望没有人会答应他。
然而,立刻有个声音做了回答,这个声音清脆、果断,好像在念一篇准备好的发言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