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要是坏起来比屎还恶心,华和镇从一开始就把李淼当成玩物在养。”事情并不复杂,听下来却让人心里不舒服,胡维的咖啡喝完了。
“李淼我也和她聊过了,她的情况和秦姨说的差不多,很内向拘谨的一个女孩子,基本不愿意说话,问她要不要起诉华和镇,她被吓得不轻。”一提起和李淼的谈话,楚煜头都大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能把他耐心磨没了的人。
胡维说:“华和镇这恶心东西。根据秦思娥的描述,从时间上推算,她知道华和镇和李淼发生不正当关系时,李淼已经十四岁。那之前有没有发生过,只有当事人知道。只要华和镇一口咬定,是十四岁后的李淼自愿的,主动的,那犯罪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他要是能再不要脸一点,还能煽动媒体给自己和李淼打着忘年恋的噱头,到时候那就是情难自禁,一时犯错了。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变态……”胡维还想为自己辩驳两句,看楚煜那比吃了屎还难看的脸色,只好闭了嘴。
楚煜知道胡维并不是在胡说,所以才难以抑制的觉得恶心,忘年恋应该是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无奈和辛酸漫长的守候,不应该成为犯罪分子满足自己兽欲的借口。
可事实就是这样,犯罪分子总能轻而易举为自己开脱罪行;带着根深蒂固的偏见、不明真相的民众又极易被煽动带跑偏;而真正的受害人,不仅要承受全部的痛苦,还要在抗议维护自己的尊严和权益的过程中,遭受二次伤害。
胡维不乐意背这个变态的锅:“不是我心思阴暗,是我见得多了这样的事情。现在的媒体什么做不出来,才不管你事情的真相如何,先把噱头打出去,引来流量带动经济效益就算达成目的。等事情真相出来,他们还能再来一波所谓的剧情大反转。那刷手机看新闻的人,每天累得狗似的,谁还像做语文分析题一样,去分析那新闻的真假,媒体怎么报道,他们就怎么看。当然,也有小部分人会保持自己的思考能力,但那毕竟只是小部分。古时候还有三人成虎,更何况现在这样的信息化社会。”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到最后很可能只是给媒体带去一点流量,说不定不明真相的人还要‘歌颂’一番他们的凄美恋情。”
“就是让人这么生气,你能怎么办!”胡维说:“当然,以你楚少爷的财力,想要帮助什么人,肯定比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更有效果。但这件事棘手就棘在你想帮助别人,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你想将人从淤泥里拉出来,至少她自己得向你伸出手吧,难不成还得让你跳下泥潭,把她抱起来?我看她那尿性,你就算真的跳下泥潭把她抱出来,她还能给你滚回去,你信不信,她妈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管这事了?就算我不管李淼,那华和镇也是犯法了,他能欺负李淼,敢对缺缺动手动脚,那他就完全有可能再去伤害别人。”
“是啊,那又如何呢?”胡维深以为然,却又满不在乎。
“什么叫又如何?”
胡维太不待见楚煜这种质问的语气了,好像在他眼里自己和华和镇都是一路货色。他心里窝着火,语气不自觉的就不对味了:“又如何就是你又能怎样?你说他欺负李淼,你有实质的证据吗?他对缺缺动手动脚,动到了什么程度,能构成犯罪事实吗?难不成单凭你楚少爷臆测他有犯罪的潜在性,就能将人绳之以法啦?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
楚煜一时情急说错了话,理亏在前,只好乖乖的受着他这股子脾气,总是这样,总是那么容易就跟他生气。
“我不是怪你,我……”
“你这还怪上我啦?”
“不是……”楚煜彻底败下阵来,求饶:“对不起,胡警官,我不应该冲你发火,是我自己无力解决这件事情反而迁怒于你,非常抱歉。”
胡维见他认错道歉的态度还算端正,就不跟他一般计较了:“你要能一直这样好好跟我说话,今晚美好着呢。”
“我何止要好好跟你说话,我恨不得把捧你在手心哄着你说话呢。”
“怎么?委屈啦!”
“不委屈,不委屈。胡警官不吝赐教,我的荣幸。”
“知道就好。”说他胖,他还立马给你喘上了:“那宣传科做活动,哪次不是高薪请我出镜宣传科普的。我免费跟你叽歪这么多,你还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那胡警官我现在该怎么办?”楚煜就顺着他的意捧着他。
不过胡维这张脸的确很适合出镜,刀削斧凿般的五官,所有的精气神全聚在眼睛里,不笑的时候冷锐又梳离,笑起来比温柔的人更具亲和感染力。
楚煜心里泛起一股隐约又莫名的自豪感,不是居功自傲,也不是想要胡维回报,他只是打心眼里觉得,胡维能成为这么好的胡维,有那么一点点自己的功劳。
他看胡维的眼神就像是在欣赏自己亲手打造的艺术品,欣喜,自豪,还带着点怎么看都不满足的小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