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父亲帮着他打好行李包后,张琰却突然不想去学校了,他不敢去想自己被全校学生称为“流氓”时的情形,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又该怎么办?几年来,他的脚步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沉重,往前走,将面对糟糕的结果,往后退,父亲就能看出破绽。
纠结啊纠结……
张琰终究硬着头皮返校了。
在329寝室里,室友们都出去逛街了,张琰和武军强都低头纳闷。其他同学都没返校,公寓里静悄悄的。
“你不是认识学校的某位老师或者领导吗?你就不能给咱们想想办法?这事要是被公开了,我们可就丢死人了。”张琰说。
两道阴冷的目光从武军强深陷的眼窝里迸射出来,然后,他又把这两道目光移向窗外。
“放假前最后一天离校时,我爸专门去找那位老师了,算是过年前给老师拜年,我爸给老师说了,可是人家说这事不归她管,不便插手。她还给我爸说,学校里老师与老师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很微妙。老师还给我爸说,反正我们这一级就剩下一年多时间了,叫我以后注意点,别再惹事。”武军强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这算个什么事吗?最多给个通报批评。”
“通报批评也是处分啊?”张琰急切地说。
“反正就要毕业了,谁还在乎你受不受处分?通报批评就一学期时间,到四年级时自动就取消了。”武军强说,“不过,你是挺冤枉的,一进录相厅就遇到这事,命背就是命背,唉!”
张琰的情绪很低落,他不知该说什么。
“他妈的,我们都很冤,谁知道录相厅的老板突然会放黄色带子?我们可不是冲着这才去的。”武军强说,“既然带已经放了,你说,在那种情况下谁还不想多看几眼?谁知道警察就潜伏在其中呢?按理说,他们不也看了吗?为什么不抓他们自己?上这破烂学校干啥?早知道还不如上个警校,以后当了警察,看他们谁敢欺负咱……”
“唉……”张琰叹了口气说,“可是别人不会以为我们是误看的……你们他们早不抓,晚不抓,偏偏在那天晚上抓?”
“要过年了呗,警察还不是想趁机罚点钱?”武军强说,“可憎的是警察偏偏不向我们罚款,却要告诉学校?要是罚点款的话不就简单了。”
张琰支吾着。
“实习的东西准备好了吗?要不,咱去镇子上淘点货?”过了一个假期,武军强显然已经把放假前的沮丧和颓废一扫而尽。张琰着实很佩服他好了伤疤忘了痛的这种本事。
“我不买东西了。”张琰说。
“哎呀!人死不过头点地,看把你给愁的。别想了,事已至此想也没用。”武军强说着换了一双鞋,拉开寝室的门准备去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