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你赶紧回去,外面太危险!你回到房子后一定要先消毒,要用消毒水洗手洗脸,把衣服也要用消毒水洗一洗。以后,我们只准用手机联系,我们不能再见面了,太危险了。从今天开始,学校和医院的人都来检查了,一个一个地过,谁也逃不掉,一旦发现携带SARS就会被立即隔离。”张琰说。
明天就是星期一了,张琰知道,沙岩肯定还在宾馆里等着他,因为报道组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思前想后,直到晚上张琰才给沙岩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被隔离在学校了。
沙岩似乎并没有生他的气,他在电话里说:“现在全市对人员密集的场所都开始隔离了,既然这样,你就安心地待在学校吧,刚好利用这段时间把论文准备一下,不要把时间白白浪费了。毕业考试和论文答辩对你来说也是大事,辛辛苦苦学了两,别给自己留遗憾……别忘了你的理想是什么?你要做中国一流的记者,所以,这次要一举拿到毕业证和学位证,明白吗?”
听到沙岩的话,张琰心头一阵感动,他突然后悔起自己为了离开报道组而违抗命令的事了。
“主任,对不起……我……我不应该执意离开报道组……”张琰说。
“算了,这事已经过去了,我对人员分工做了调整。不过,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你是一个对爱情负责的人。实话告诉你吧,你和你女朋友的故事我听了以后很感动……”沙岩突然就此打住,然后说,“你安心待着吧,反正报道的事你已经参与不了了。对了,侯医生也被隔离了……”
“什么?侯医生?结核病医院呼吸科的侯医生?”张琰惊讶地问。
“是的。侯强医生染上了非典……”沙岩说。
“啊?”在张琰惊讶的同时,他越发明白沙岩对他的要求是多么的正确。
“还记得在隔离病区见到的那个黑脸男子吗?”沙岩问。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
沙岩说:“那天,侯医生在火车站接诊那名黑脸男子时,那个男子还在高烧,他是跑到别的车厢被大家抓回住的。由于他一直不配合医生,为了防止意外发生,侯医生便和他一起挤进车厢。黑脸男子是刚从那个北方城市回来的,侯强一听就有些担心,一路上还特意打开了车窗,但黑脸男子故意跟医生拧着干,非要故意关上车窗,还怒气冲冲地看着侯强,一个劲是叫嚷着要回家!质疑医生凭什么抓他?”
“然后呢?”张琰问。
“侯医生一再说他们不是抓而是要帮他治疗。可黑脸男子怒不可遏地叫嚷‘我没病,我不治!我只是感冒,感冒!’,回医院后,他很快就被确诊为非典患者。”沙岩说,“就在我们进隔离区的那天晚上,侯医生值班时感觉自己有些累,不停地犯困,还以为自己感冒了,但到了第二天日凌晨,他的体温开始升高,很快升到了38摄氏度,上午10点多,他就住进了隔离病房,随后,被确诊成了非典病例。侯医生是我们陆风省现在唯一一个感染非典的医护人员。”
“侯医生现在也住进了呼吸科隔离病区?”张琰关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