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街道见不到行人,一辆辆出租车风驰电掣,胎噪刺耳。霓虹灯和满街的电子屏无趣的放着亮光,进入梦乡的城市在泛黄的钠灯点染下朦胧而诡秘,一切都是那样的不真实,又都是这般真实的存在。
“明天我将在哪里唱歌?”夏轩一遍又一遍地问着自已,离开那家酒吧后他骑着自行车到处跑酒吧,连夜找工作。
在寂静的街巷里他放声唱着自己在紫华创作的《我是一只倦怠的小鸟》,任凭阵阵晚风扑面而来:“我从遥远的天空飞来在现实和梦想之间来来回回地穿梭不知疲倦不知辛劳雨一直下我煽动着仅有的翅膀在迷雾里上下求索哪里是我的来处哪里是我的归途我还有没有艳阳高照的明天就这样我一直飞我很累但却没有一个栖息之地我只能飞我不知道我要飞向何处只有穿越迷雾才是我的天空我的天空……
从大街到小巷,夏轩竭尽全力地踩着脚踏板,拼命地蹬着车子跟自已较劲。他想跟小鸟一样飞翔,尽情地飞翔,可他却怎么也飞不高。车轮上的辐条在灯光照射下泛着冷冷的光,轮子飞快地旋转着,直到自已汗流浃背筋疲力尽,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在风里飞。
那天晚上夏轩一直跑到了天亮。当第二天的太阳跃出了地平线,将第一缕晨光洒向大地时,北京渐渐苏醒了。浑身疲惫的夏轩回到宿舍,一头扎倒在窄窄的床上。“音乐PUB”一字胡老板的话言尤在耳:“你撞了南墙就得爬起来,再撞,再爬,生命不息,撞墙不止,总有一天,你就会为自己杀出一条血路来。”
一次又一次的被炒鱿鱼,一次又一次地另找工作,一次又一次地跌到,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就这样,夏轩这只倦怠的小鸟在现实和梦想之间来来回回地穿梭着、摔打着。
在全国各地,酒吧歌手表演和付费方式不尽相同,在北京,酒歌手一般要唱三节,每节30—40分钟,不是天天唱而是许多歌手都被安排有档期,表演时因演唱的歌曲不同,歌手的嗓子每晚要切换二三十次,嗓子互换都是以客人的要求为准。
酒吧里的客人来自天南海北甚至世界各地,歌手偶然遇到不会唱的歌也不奇怪,但下次演唱时必须学会。每当夏轩遇到这个问题,他就一再默默地告诉自己:“要生活,就必须学会,不管你喜不喜欢那首歌。”
有一次,有个客人点了Beyond乐队的粤语歌曲,夏轩抱歉地向客人解释他不会用粤语唱,请求客人能容他几天时间,下次一定用粤语唱给他们听。当晚一回到宿舍夏轩就反复听磁带,在每个字上标注了拼音或同音字,歌手eagles的《加州旅馆》是一首英语歌曲,为了满足客人的要求,这些歌他也都是用这种办法学会的,为了让这些歌曲烂熟于心,夏轩天天放这些歌,吃饭听、走路听、上厕所听,时时刻刻都在听,反复听,反复唱。三四天后,这些歌终于完全学会了,他终于可以演唱了。
不管再苦再累,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是对夏轩的磨砺和锻炼,他的音乐创作从未停止过,他每天都坚持写日记,记录自已北漂的故事和人生的感悟,他也以这样的方式积累着音乐创作素材。
夏轩觉得自己正站在梦想的大门口,随时都会伸手敲开梦想之门。
21世纪的前十年是大众传播时代,在中国每一座迅速崛起的大都市里,都市类报也如蒸馒头的饭锅--蒸蒸日上,报纸竞争激烈的程度不亚于一场战争。
《紫华生活报》已完全从市场败退了,再也看不见踪影,还存活的其他几份都市类报纸也在苦苦挣扎着,顽强地跟《紫华都市报》抗争着,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报纸改版、换报头、瘦身、增版、出特刊……为了吸引读者的眼球和增加发行量,千方百计变换着竞争策略,恨不得给报纸镶上金边。
而《紫华都市报》依然稳坐中军帐,到2010年时发行量达到了60万份,读者过百万,依然处于都市类报纸全国三强的地位。
时间是一条静静的河流,无时无刻不在悄悄地流淌着,从你的身边流过,也从他的身边流过。坐在《紫华都市报》社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张琰翻看着紫华本地的几份报纸。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篇软文广告上。合影图片里这位仪表不凡、干练成熟的短发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认认真真地把稿子读了一遍又一遍,虽然文中没有写她的名字,尽管她的变化非常明显,但他依然断定她就是同学张欣然——她的气质与生俱来。
张琰拿着报纸找到一位同事:“写这篇稿子的记者认识吗?我需要这个记者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