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没受伤,他也一样是有心无力!
小姑娘被他气得暗暗磨牙,下刻到底还是抬起步子绕过屏风,来到更为昏暗的帐幔前。
床前放着一个绣墩,她想了想,扯了扯身上的披风,到绣墩坐下。
站了许久,脚疼。
封禹就那么枕着胳膊,终于能看清楚一些她的身影,虽然只是纤细的轮廓,可莫名的就让他心底那片烦躁逐渐平静下来。
她不说话,他也没有吭声,两两相对,却又隔着厚重的布帘。
一方帘子,简直像是把两人隔了个千山万水,有着无法触摸的距离。
“你、真的伤得很重?”
良久,小姑娘低低的声音响起,正抬手就着她剪影在帐幔上描绘她美人轮廓的封禹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抹情绪,当即就有笑意荡开。
“三姑娘是在关心我吗?”
姜微盈顿时抿了唇,哼笑一声:“是啊,若是督主伤重,我就得寻思着重新找个靠山,不然在宫里当娘娘没个好帮手,吃不开。”
她小肚鸡肠地拿先前他嗤打的话来讽刺,把封禹逗得又是一阵乐。
他唔了一声,语气惋惜:“可惜姑娘这主意要落空了,只要我没咽这口气,三姑娘就没法再找比我更厉害的靠山了。”
她翻了白眼。
恶太监还挺自信。
“那就请督主保重。”她又是不软不硬的怼了回去。
帐幔内的笑声更是止不住,姜微盈抿直的唇角在他愉悦的笑声微微扬起。
见面便是针锋相对的两人,此刻倒像是在这种互动中寻到了乐趣,相处起来,居然是有史以来的和谐。
封禹笑过后,眼眸内依旧是笑意满溢,语气却是惆怅:“三姑娘若是愿意软和一些,和封某说一声不当秀女了,封某便是用尽法子,也会将姑娘从那是非之地救出来。”
“督主说笑了,从一个是非之地到另外一个火坑,能用得上救字吗?”姜微盈根本不为所动。
自己被形容是火坑,封禹倒不恼,从很多方面来说,他身边确实不比皇宫里安全。
“说到底,还是姑娘没看上封某。”
他幽幽一叹,那婉转的哀怨,听得姜微盈直起鸡皮疙瘩。
她立马站了起身。
人也见过了,话也说了,其实她没必要来这一趟的。
“督主既然无事,小女便先告退了。”
就在此时,帐幔内却伸出了一只手来,拽住了她的手腕,并不用力。
姜微盈心脏猛地一跳,垂眸去看握着自己的那修长手指。
封禹指尖轻轻触碰着她柔软的肌肤,低声道:“三姑娘,我确实难受得紧,你坐下再陪我说说话,可好?”
那惯来霸道的恶太监,转性子了,居然是在央求她吗?!
姜微盈眸光闪动,片刻后重新坐下,帐幔内的年轻公子收回手,枕着胳膊面朝着她的方向,慢慢闭上了眼。
他一直没有说话,姜微盈亦不曾出声,就那么过了许久,她听到了他平缓的呼吸声。
这人……居然就那么睡着了?
她转头看向黛绿色的帐幔,一道微微起伏的身形就卧在后方,她放在膝头上的双手慢慢攥紧,猛地又松开,秉着呼吸朝帐幔方向伸了过去。
整个屋子安静得能听见她的心跳声,她紧张得长睫颤动不止,鼻尖更是冒出细碎的汗珠。
指尖终于碰到了那厚重的布料,布面的纹理轻触着她的皮肤。
——只要撩开这道帘子,便能看清他的面容。
姜微盈闭了闭眼,指尖在那帐幔前停留了许久,最终,她垂了眸,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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