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刘氏惊慌失措地爬出屋,心情不好的姜微盈被逗笑了。
少女笑得两眼弯弯,笑声愉悦轻快。
刘氏快爬到台阶,听到笑声猛地反应过来,不敢置信地回头望去。
那哪里是姜微盈的冤魂,那分明就是姜微盈本人!
可她不是在东宫吗,怎么会无声无息回到姜家!
若说刘氏刚才是被吓得魂不附体,此时此刻就是魂飞天外!
姜微盈笑够了,牵着宽袖摇了摇,缓缓站起身,在刘氏惶恐的表情再下一剂猛药。
“大伯母,我不但没死,也不曾去过东宫,你失望吗?”
刘氏在她居高临下扫过来的目光中往后退,哪知忘记身后就是台阶,当即退了个空,整个人跟个蒂落的葫芦,直接翻滚到了台阶之下。
妇人惊慌失措的惨叫不断,那些个婆子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都因为自家主子吓破胆,此时个个心虚退到庭院中,甚至连扶她们主子起来都不敢。
姜微盈一个人,宛如千军万马,将刘氏众人横扫得片甲不留。
她欣赏够了刘氏的丑态,站在主屋门口,柳眉微微一跳,带笑的杏眸霎时染满了戾气。
“滚!”
并不算大声地呵斥,再次叫刘氏一众吓得屁滚尿流。
长房的婆子们终于回过神一般,朝着刘氏蜂拥而上,手忙脚乱把她扶起来,逃难一样逃离二房。
望着消失的一众身影,姜微盈脸上的怒容渐渐敛起,眼前亦一阵发黑。
“姑娘!”雪怜忙上去扶她。
姜微盈靠在她肩头,脸白如纸:“让他们把院门关上,她们不敢再来了。”
雪怜心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不住点头,将她扶回床榻上。
“姑娘再好好歇一歇,奴婢去请太医来给姑娘号脉。”
躺下的小姑娘却说不用:“我的身子自己清楚,这会不过是站久了,我躺一会便好。陆太医整夜不曾歇,怜姨不必再扰他。”
见她坚持,而且躺下后确实不像方才喘得那么厉害,雪怜便也不坚持了。
雪怜转身,准备去给她倒水润润嗓子,刚迈出一步,却又诧异地回头看向自家姑娘。
“姑娘怎么知道太医姓陆,一直不曾好歇?!”
她们姑娘明明是在封掌印和陆太医离开后才睁开的眼!
在雪怜惊疑不定中,姜微盈眸光暗了下去,什么都没说,只是笑笑,就朝床里侧转了个身。
雪怜见此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们姑娘其实早就清醒了!
是在什么时候清醒的?
是封掌印给她渡药时候吗?
雪怜打了个激灵,顿时打住回忆,垂眸站在一侧,不再提她们姑娘不愿意提及的事。
姜微盈闭着眼,手习惯地放到枕头下。
刚探进去的时候,她指尖就碰触到什么。
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再往里摸去,摸到一个熟悉的轮廓。
方方长长的,入手细腻温润。
她不用取出来,便知道那是什么。
——封禹的小印。
他把小印又留下了。
小姑娘苦笑,手从枕头下抽了出来,在疲惫中放空大脑,终于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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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氏见鬼一样从二房院子逃离,跌跌撞撞回到自己屋里,一颗心依旧跳动激烈,耳膜内都是放大了无数倍一样的心跳声。
“她怎么回来的!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刘氏手止不住地发抖着,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怎么都想不明白姜微盈是怎么出现在府里。
“是她哀求太子放她出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