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微盈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无助和神色痛苦的封禹。
在她记忆里,他总是运筹帷幄,仿佛天下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即便遇到棘手的事,也不过是笑笑,然后从容解决。
可他此时却如同孩童一样,再无身为封掌印的威仪,一声声母亲悲戚得叫人听得痛心。
他梦见封家受难时的一幕了吗?
姜微盈犹豫了片刻,伸手去轻轻回拥他,同时想起自己年幼时得知母亲离世的消息那瞬间。
她那个时候还是懵懂的,只知道娘亲和爹爹一样,睡着了。
睡进了长长窄窄的木箱子里面,大家都为他们睡着而伤心,而她不能陪着他们一块睡,往后都只能自己一个人蜷缩在大大的床板上,孤零零的,自己抱着自己,哄着自己入睡。
如今回想起来,至亲离去的痛没有伤疤,却有着永远无法治疗的痛楚,伴着余生,反复发作。
姜微盈眼眶忽地就湿润了,而封禹在她主动抱住自己的时候,就已经从噩梦中脱离,清醒过后的心悸使他大口大口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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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小姑娘闭上眼,只当自己还睡着,给他免去了被外人窥探到脆弱一面的尴尬。
可敏锐如封禹,余光扫见她如同蝴蝶翅膀般不断扑簌颤动的睫毛,他便察觉她在假寐。
室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他面上不再是常见的温和,而是一种怪异的阴冷,盯着她的一双桃花眼更无温度可言,凉得像是能掉落冰渣子。
姜微盈若有所觉,心头重重一跳,感受到了他的戾气和一股莫名让人胆寒的杀意。
——这才应该是手握重权的封禹!
姜微盈手心顿时冒了汗,明白自己应该是窥探到了他最不愿意让人知道的一面。
以他的行事作风,恐怕知情人都已经下了地狱。
到了这一刻,姜微盈终于懂得为何外头的人都惧怕封禹!
不敢是谁,只要是触碰到他的禁忌,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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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确实表现出对自己有喜爱!
姜微盈想到心惊之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打了个激灵。
下一刻她立马就是撒开他,想要离开床榻。
他却早就猜到她的下一步行动,一把扣住她胳膊,将她朝自己一拽,把她抱了个满怀。
姜微盈鼻头撞在他肩膀上,疼得顿时眼眶通红,一颗心更是紧张得跳得飞快。
“别怕,我舍不得伤三姑娘一根头发,这世间,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三姑娘了。”他低头,手指轻轻插入她柔顺的乌发中,以指为梳,任她长发在指缝间滑过。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语气缱绻带着一种诡异的依恋。
姜微盈心尖都在发颤。
——他这是把自己当成是谁了!
才会有如此浓重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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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锦衣卫过来了,说有要事禀报。”
就在姜微盈心惊又羞恼的时候,外头响起轻轻的叩门声,昨日的老仆声音也随之响起。
轻嗅她头发的封禹这才松开手,掐着她下巴,根本不顾她意愿抬起她的脸,在她嫣红的唇上吮了一口。
“乖乖再睡一会,一会带你去骑马。”他在她带着怨气的怒视中低低一笑,昔日那个不太正经的封掌印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