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不过酷刑,已经招供了他们的据地,如今问一个早死去多年的人,五当家也只是纠结片刻就开了口。
“先给我一碗水。”他嗓子干得快要冒烟了。
封禹对待识趣的人向来是宽容的,他示意锦衣卫给喂水,极有耐性的等他一气儿喝够了,才缓缓道:“薛世子水也喝了,就别浪费时间了。”
薛无涛抬起头,干燥裂开的双唇被水浸得皮肉外翻,裂口处泛着白,一开口鲜血就从干裂中渗了出来:“我既然答应了,定然会说,可有一事若不问清楚,恐怕我也不会再有机会问了,还请封掌印发一次善心。”
“不知死活的东西!”边上的锦衣卫听到他居然讨价还价,举起鞭子就要抽过去。
封禹抬手,阻止带着倒刺的鞭子落下,清朗的眉眼平和,倒还真像是发了慈悲,淡声道:“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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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薛家,究竟是死于东西两厂的阉狗手上,还是死在你手上!”
其实薛无涛开口的时候,封禹便知晓要问的是什么。
换做平时,他绝对不会有这个耐性。
至于今日愿意多和薛无涛废话,全因南宁伯府的缘故。
南宁伯府一直都是前太子的忠实拥护者,在前太子丧命火海的时候,第一时间就组织精兵暗中进京,想要查清楚真相。
可惜当时东西两厂的势力过大,把持着朝政,先帝又被东西两厂的阉狗下毒软禁,南宁伯府刚行动就被暗中投靠东西两厂太监的二五仔高密。
东西两厂当时隐忍了,是害怕杀了战功赫赫的南宁伯会引起南方边陲战乱,到时候他们只会被动。
于是东西两厂一忍再忍,这一忍就是十几年,那个时候封禹正好进了东厂,东厂督公认为自己完全控制了住新帝,这才敢发难。
南宁伯被冠上谋逆的罪名,南宁军的将领基本都被暗杀,南宁伯府就此湮灭在权力的斗争中。
封禹平静地和薛无涛对视,回道:“我见过你父亲,也问过他有没有后悔,他告诉我,不悔。薛家无愧,所以不悔,然后为了给你有离开的时间,硬生生以一个人的力量对抗百余名东厂校尉。”
身份证-
“你父亲最后身中五十四到,双腿都被斩断,亦一步不退,我到的时候他就只剩下说那一句话的力气。”
薛无涛在受刑中不曾落下一滴眼泪,此刻已经泪流满面,痛苦得浑身都控制不住的抽搐。
年轻公子望着他悲痛欲绝的神色,声音亦无比平淡:“是我,一刀插入他心脏,致他毙命。”
“——啊!”薛无涛凄厉大喊一声,身子猛地向前冲去。
可惜他被绑在架子上,用尽力气也只能是将木架子震得乱晃。
锦衣卫上前就扇了他一巴掌,怒道:“我们督主是给了他痛快!你以为他不死落到东厂其他人手里是什么滋味?!东厂有的是吊住人命的法子,能够折磨得生不如死!”
巴掌仿佛也打散了薛无涛的力气,他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若不是安静的审讯房内还响起他急促的喘息声,都以为他没了气息。
“废物,好几次东厂都发现你的行踪了,若不是我们督主暗中做了手脚,你早就死在东厂手里,还有你现在对我们督主无礼的时候!”m
锦衣卫对薛无涛不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