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被张佑打懵了,她万没想到张佑居然打就打,连点预兆都没有。
“你乖娘是千人骑万人日的烂货,你又是什么东西?最后老子再一遍,马上把乖娘给我叫过来,如若不然……”
到此处张佑停了下来,哈腰将六轮火铳拔出,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桃红的脑门儿,继续道:“……一枪打爆你的脑袋,顶多一万两银子也就到着停顿一下,补充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的火铳是格物所最新产品,燧发,无需点火就能发射!”
杀过人的人有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杀气,和强壮不强壮无关,无需有人提醒,直觉告诉桃红,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一点儿都没开玩笑,只要自己敢一个“不”字,对方肯定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至于一万两银子的法,初时令她气愤不已,不过再一琢磨,她却不得不悲哀的承认,在徐登瀛的心目中,若是让他选择的话,肯定选一万两银子。
躁汗刷的就冒了出来,分不清冷热,她只觉脑子里轰然作响,浑身麻酥酥的,裤裆里不知怎么就热了起来,居然被吓的失了禁人得志之人别看咋咋呼呼,他们的勇气其实建立在得势上边,一旦有人真的不在乎他们的势,他们的勇气散的也最快。
“别……别开枪……大,大人……奴,奴家这,这就去,去叫乖,乖娘!”
好不容易将这段话完,桃红简直像被狼撵的白兔般夺命而逃,转眼间就没了踪影。
龟奴们和那些妇女们面面相觑,张佑却没事人般坐回椅子,高高翘起了二郎腿。
毛贵摸不清张佑一定要找乖娘的意图,既觉得解气,又暗暗十分担忧。
三楼大花厅外一女凭栏而立,一双眸子炯炯有神,嘴角噙着一抹玩味,可惜被白纱遮着,就算有人抬头张望,也难以看到她的表情。
快到后舱的时候,桃红惊魂方定,不等出舱,恰好听到秦刚正在劝乖娘:“你就听我一句,千万别再和那个白脸儿纠缠了,那个母货巴不得让你再去伺候,到时候和徐大人一,徐大人非打死你不可……”暗恼的同时眼睛一下就亮了:“对啊,姑奶奶咋没想起来呢?既然那兔崽子非要这个贱货伺候,拦她作甚,正好借此机会除了这个贱货,不知省却多少麻烦。”
竖耳再听时,便听乖娘道:“死就死,反正老娘也活够了,临死前能给徐登瀛再戴一次绿帽子,值了……你别拉着我,我这就去见郑大人……”
桃红冷笑一声,挑帘儿出了船舱,阴阳怪气的道:“哟,贱货胆子还不,看来徐大人还是打的你轻……”
“你甭得意,徐登瀛就是个翻脸不认人的禽兽,现在用的到你,自然千好万好,一旦哪用不着你了,指不定还不如老娘今日下场!”
“今日今日,明明,用不着你个贱货操心……不是想再给徐大人戴次绿帽子么?走,反正那兔崽子指明名要你伺候,姑奶奶也拦他不住!”
“走就走!”乖娘解了套袖仍在一边,冷水中净了净手,捋一捋乱发,迈步就要进舱。
秦刚忍不住叫她:“乖娘,你可想好了,这一去,一只脚可就算踏进鬼门关了!”
乖娘略一停顿,昂首挺胸进了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