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说什么?把咱家臭骂了一通……账查的怎么样了?”田义端起茶杯轻轻啜着,瞧样子倒不像挨了一顿臭骂。
毕胜悬了一天的心总算落回来了,他跟了田义多年,不用问,郑淑妃肯是给了田义什么保证,不然不可能如此淡定。
“再有一天,全部的账目就都查完了……很可惜,仍旧没有找到毛病。”
“会不会是那张伟光故意把咱们往沟里带呢?”田义皱着眉头问道,然后不等毕胜回答,紧接着又问:“郝江涛怎么说?”
“郝大人肯定是使出浑身解数了,可惜人家账目做的好,愣是发现不了问题,孩儿觉得他现在肯迪也很恼火。”
“嗯。对了,他儿子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自己就好了,找的那些郎中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可以肯定,此事应该和张佑无关了。”毕胜笑道,接着转移了话题:“义父,春闱可是马上就要结束了,咱们还发动不发动了?”
“淑妃娘娘特意说了此事,本来按照咱们的谋划,一但揭开此次科场舞弊,肯定对曹爱金是个沉重的打击,不过现在出了张伟光这档子事儿,陛下虽然没有严惩咱家,心里肯定也疙瘩,最好还是别再生事了——反正不揭开咱们也有好处,一下二十多个进士收到门下,稍加培养,正好弥补咱们外廷力量的空虚。”
“一石二鸟,淑妃娘娘好算计啊。”毕胜恭维道。
田义点点头:“是啊,谁说女子不如男来着?淑妃娘娘所欠缺的,不过就是一个子嗣吧,只要她再有个儿子,日后谁主中宫可就真说不定啦。”
连续九天的春闱终于到了尾声,九天里,锦衣卫换了主人,闹的沸沸扬扬的大明银号查账事件最终也因为张常氏账目完美而草草收场。不过,这并不妨碍郝江涛以户部侍郎的身份入驻大明银号,从此以后,原本纯粹的私人生意,摇身一变,拥有了半官方的身份,这势必要对大明银号未来的发展产生巨大的影响,可惜谁都没有长着前后眼,这种影响到底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便只能由事实来证明了。
近万考生并不知道这些变化,他们坐牢似的被整整关了九天,好多人身上都馊了,龙门一开,众考生顿时如潮水般涌了出来。
考官们也比考生们强不到哪里去,众人以余有丁为首,一边交头接耳的说着话,一边也跟在考生后头们出了龙门。
“大家都辛苦了,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叙!”在贡院门外驻足,余有丁冲众人抱拳说道。
众人纷纷还礼,四散而去——憋了这么久,还有什么比好好的洗个热水澡,再找个女人好好按摩按摩一下更重要呢?
目送着众人离开,余有丁也上了等在旁边的轿子,不等轿夫问便道:“去首辅大人家。”说罢靠到后边,闭目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