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谁是你娘子,叫姑姑!”
“哟哟哟,昨晚半夜是谁一个劲儿压着嗓子叫相公来着?不能翻脸不认账吧?”
“那会儿是那会儿,现在嘛,你是我的乖侄子。”车外人声喧哗,倒也不虞被人听见说话,李妍笑道,说罢凑唇在张佑脸上亲了一口,再次咯咯娇笑起来,不似奔四十的女人,倒如恰在花季的少女。
笑闹了两句,车夫在外边打问行止,李妍直接吩咐:“去守备太监府。”张佑却直接撩起了门帘儿:“不,去秦淮河。”
“啊?去秦淮河做啥?千里迢迢的跑来金陵,不会就为了逛窑子吧?”李妍诧异的问道,她一直以为张佑急着找邢尚智有事儿,根本就想不到,好不容易到了金陵,这小子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居然就是秦淮河。
张佑嘿嘿一笑:“还真让娘子猜对了,你家相公我不远千里,就是来逛青楼来的。”
“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主意呢?”李妍白了他一眼,并未把他的话当真。
张佑也不解释,嘿嘿一笑,干脆闭眼靠到车厢养起了神。
书说简短,马车果然直接开到了秦淮河,下了马车,孙征钱起登时傻眼:“大人,合着您神神秘秘了半天,是来逛窑子啊?”
“去,你懂什么?这能叫逛窑子么?这叫千里寻香,风雅事儿呢。”张佑白了孙征一眼,当先向着不远处的怡春院画舫而去。
李妍无语,孙征钱起同样无语,实在猜不透张佑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正是前晌,怡红院还没营业,张佑等人上船,直到进舱,方有一名头戴绿巾的龟公睡眼惺忪的迎出来,不耐烦的道:“走吧走吧,姑娘们还没起床,大清早的,可没人伺候诸位爷……”“台”字没出口,他忽然认出了张佑,登时彻底清醒过来,噼里啪啦,先不轻不重的扇了自己几个嘴巴,这才跪倒在地,惶恐的说道:“这不是张大都督嘛,小人真是眼里糊了鸡粪,大都督恕罪,大都督恕罪……”
张佑依稀觉得有些面熟,笑道:“行啦行啦,甭给我玩儿这虚头巴脑的东西,赶紧滚起来进去告诉浅浅姑娘,就说我要见她,看看她有没有时间。”
“有空有空,大都督要见姑娘,乃是姑娘的荣幸,就算没空……呃,大都督稍待,小的这就进去通秉。”龟公原还想拍个马***见张佑面露不耐之色,急忙住嘴,小跑着进去通秉了。
工夫不大,一身白衣的浅浅便在两名俏丫鬟的簇拥下快步迎出来,不等近前便盈盈拜倒在地:“不知大都督前来,奴家有失远迎,还请大都督见谅。”
“起来起来,”张佑含笑上前,轻轻搀了浅浅一下:“不知者不罪嘛!上次在杭州没顾的上跟你多待,正好这几天没事,我就特意从崇明跑来找你了,也没事先说好,还要请你不要怪我太唐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