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舍勾了勾薄如蝉翼的嘴角。魅然的笑容,让原本就极少见他笑的渲渲,瞬间失了心魂。
等回过神,才感觉,一直冰凉修长的食指抬着她的下巴。
“夫君?”
渲渲试探唤到。不明白,他突如其来的亲近是为何?她们成亲五百年,除去洞房花烛的那一晚,就很少有亲密的时候。
夫君大部分时间都很忙,晚上也不一定和自己同房。即便同房了,鱼水之欢,他也是很淡的。
她知道。夫君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情爱……
但,那又如何呢?她只要好好站在夫君身边陪着他就好。
渲渲心思单纯,心中所想所愿,大部分都从脸上反应了出来。敖舍,惯会洞察人心,自然不会错过她脸上的表情。
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仔细把玩,犹如把玩一件上好的玉器。
“怎么。不喜欢为夫这般?”
他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听者沦陷。渲渲立马使劲儿的摇了摇头。
眼神中的期待昭然若揭。
“渲渲。”
将她轻搂在怀里。敖舍心思有些复杂。他世界里,从来都没有温柔。
娶她,不过是大势所趋。沧海也需要一个女主人,不是渲渲,也会是别人。
不过,选中她,倒是因为,她有一双和那人一样干净纯粹的眼睛。
不出所料,性子也是极好的。让他省了不少心。这样的女子,即便自己对她没有半点感情。
却有护佑之心。他,敖舍的龙妃,即便是个摆设,也容不得其他人欺负。
“夫君?”
“可想知道这将离的另一个故事?”
“另一个故事?”
敖舍点点头。
“没错。另一个。”
“想听”
她不要错过和夫君相处的任何机会~…
敖舍微微仰头,让彼此的姿势更为舒适的贴合在一起。极尽亲密。
“在另一个故事里,鲛人,为了荣华富贵,抛夫杀子。最后,终于成了凡人皇帝的妃子。而她原本的夫君,却愿意原谅她,只求她能回到他身边……”
敖舍的故事,显然惊呆了渲渲。从她记事起,将离这个故事就是父王用来告诫水族众人凡人是多么,奸恶。
残杀水族,手段凶狠!如今,夫君的故事却颠覆了她从小到大的认知。
“怎么。不信?还是不敢相信。”
敖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琥珀色的瞳孔中,倒影着渲渲那张不可置信的脸。
“夫君相信这个故事吗?”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
“自然是信的。”
为什么不信呢?明明是事实不是吗?
渲渲沉默了一会儿。抿了抿唇,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既然夫君信,那,妾身也信!”
“哦?”
敖舍挑了挑眉。显然不信她是真的相信。
“夫君信我。!只是…”
干净的眼眸里,并没有染上一丝杂色。
“只是什么?”
“只是,妾身不明白,何以如此相爱的彼此,却要落到相杀得局面?”
“相爱?相杀?哼。”
敖舍轻蔑的轻哼。
“在本君看来,这场杀戮,只是单方面的虐杀。”
鲛人杀夫。无所不用其极。只求速死!
渲渲听着敖舍冰冷的话语,不由后背发凉……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他们明明是相爱的夫妻,最后却是这么个结局?”
渲渲点了点头。
“爱,在俗世的诱惑和谎言中,是会被磨灭殆尽的。水族不是十全十美的族类,也会被诱惑,也会为了目的,断爱送情。”
俗世众生,皆活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中,善意的恶意的。层次不穷,层层叠叠。目的不过是为了满足,他们所谓的真理和需求。
水族虽,入世单纯。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免,会被同化。
在见识到泼天富贵,君王宠爱所带来至高无上感。怎么可能还记得,来时的初心呢?
如此以来。真爱,不就变得可笑多余了。穷书生和皇帝比起来。
谁都会选择后者。
抬手勾了勾渲渲得长发,发现手感着实很好……
“他们,他们最后怎样了呢?”
“你不会想知道的。”
说完,抱起渲渲。大步朝内殿而去……
“夫君。”
渲渲被他唬的一跳。忙抱紧他的脖子。
“本君,累了,渴了。”
“妾身,伺候夫君。”
渲渲将头埋到他的胸前,耳后通红……心里,却还想着,刚才的事,显然,对于她来说,夫君的故事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她,一直认为。鲛人和凡人比起来,总归是吃亏的一方。水族单纯,哪里会是凡人的对手呢?
“怎么?这么想知道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