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离开后，柳非的脸色郁沉的厉害。袖中双手死死扣着手心。

“这吃人的表情很是赏心悦目。莫非，你们凡人也能吃下自己的同族？”

一道伴随着还的咸湿气息，缓缓萦绕在苏辰烈周围。

“龙神大人。”

苏辰烈很快收敛起过度外放的情绪，态度极为恭谨的朝着虚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敖舍行礼。

“你还没有回答本君的问题。”

“我等凡人，若非万不得已，是不会啖同类血肉的……”

神君的脑回路真是清奇的很，他们没事吃同类做什么？

“哦？就这一点来看，你们倒是和非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凡人血肉，除了果腹之外，倒也没什么用处。”

非人就不同了，血肉蕴含灵气。体内裹着元珠。互相争斗，胜着取其所有。

“我等凡人，就是这么无用的存在。”

这一点，柳非十分赞同，和非人比起来，他们真真是不够看的。

敖舍显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刚才柳非的眼神。凶狠怨恨，不像现在这般平和恭谨。

凡人还真是一个善变的物种。前一刻，恨不得将对方吃肉喝血，后一秒就能笑谈风声可……

“演到哪儿了？”

敖舍这几天都待在水神殿里。南方旱灾，他的父亲打着亲兵，在水神殿里商议对策，他这个值岗的，怎么说也不能太过于玩忽职守。

柳飞起先被他问的一愣，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回龙神大人，再过几日，我就要参加大考了。”

“这样啊……”

敖舍说的有些漫不经心？“看来本君回来的很及时啊，不然，话本里最精彩的地方。

就这般硬生生得错过，还当真可惜了。毕竟，得了本君这般多的打赏，也该好好演。你意下如何？”

柳非觉得，龙神大人那双泛着金辉的琥珀色眸子，在看着他的时候。任何谎言和欺骗，都会被看破……

“是，准备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见上一面了。”

一想到，历经千辛万苦，隔着五年的时光，终于要重逢，柳非身心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和她之间，早就物是人非。自己甚至连本来面目都已经失去了。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破镜重圆，势在必行！抛却以往的身份容貌，兴许并不是坏事。如今的身价地位，他能更好的照顾灵雪！

“看你这模样，似乎从没考虑过失败？”

敖舍忍不住想要刺激他一下。果然，柳非原本斗志昂然的脸脸上，惨白了一下。

他真的没有想过会失败！拥有如此大机缘的自己，如何能失败呢？

失败了，万劫不复都无所谓。失去夺回灵雪最后的机会才是让他不能接受的啊……

“柳非”

“龙神大人？”

柳非没想过，平常高高在上，不喜欢他多言多语的敖舍，今天会心平气和的和他聊天。

他，深深的知道。他们的地位有多么不对等。敖舍有多么不待见凡人，之所以，能容忍他。不过是因为，他的经历是敖舍眼中有趣的话本……

“这些话，本君只说一次。”

“还请龙神大人明示！”

“若是后悔了，本君允许你顶着这将军府嫡长公子的身份，终老。”柳的的阳寿还有很长，只要肉身不腐坏，他便能好好活着，直到阳寿殆尽……

他能这样说，不是因为心怀慈悲。相反，在自己心里，慈悲这种多余的感情，不适合真正的强者。

不过是因为，眼前的凡人有趣是有趣，就是看着太累。在敖舍的印象里，凡人从来都是贪图享乐的。

努力爬争夺权力地位，身价容貌，不过是想过的更好，满足心中的欲望罢了……

而柳非，这些都得到了。甚至，若是他想，还能走的更远。毕竟有将军府这块跳板，他想要干大事，轻而易举！

可是，他没有。放着康庄大道视而不见，偏偏要走一条荆棘遍布的羊肠小路？

为了一个，抛弃他的女人。不懈努力。实在让敖舍不能理解。就凭柳非现在的地位，什么样的好女人没有呢？

所以，敖舍觉得有必要让他明白，现在的身价。

岂料，柳非抬起头，定定的直视敖舍的眼睛，这是他第一次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心里面因为敖舍的话，而有了巨大起伏的他，忘记了敬畏和恐惧。

“我……明明就不是为了好好活着啊。”

柳非此话一出，眼神空洞的厉害。好似想到了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没有料到，他会出此言。敖舍倒是有些意外。

“龙君也许不能明白在下为何如此，苟延残喘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