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郎中是个老医师了,在村子里医术小有名气,附近的几个村子有个小病小灾的都找他瞧。
霍恩澜替他背着药箱子,他驮着背,慢悠悠地跟在霍恩澜身后。
到了家里,霍恩澜把胡郎中领进爹的屋子里,胡郎中瞧了瞧躺在炕上鼻青脸肿的人,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这是谁下得死手啊,把人打得没有一处好地方了,简直是没人性啊!”
霍恩澜摇摇头:“我们从城里回来,半路上捡的,胡爷爷,他看还有救不?”
胡郎中抬起梅苏闲的手腕,闭目帮他号了号脉,然后缓缓道:“脉象又迟又虚,内里伤得也不轻啊,身上还多处骨折,我给他开几副草药,一日三次煎服,慢慢静养吧,百天之内是下不了炕了。”
霍恩澜一听,慌了,啥?百日之内下不了炕?那岂不是还要自己伺候着他,自己这么上赶着做好事,图个啥?心里渐渐又有了把他扔回到大街上的想法。
胡郎中接着道:“我回去给他开药,然后帮他接骨打上石膏。”
胡郎中说完,起身走了。
霍恩澜一家老小全围着炕上的人儿,大眼瞪小眼的瞧。
霍恩澜咬着牙道:“咱把他还拉出去扔了吧,整天忙着做小买卖,哪有空还照顾这么一个素不相识废人啊。”
大姐心窝软,对炕上的人很是同情:“澜儿,不好吧,你看他多可怜啊,咱不救救他,总觉得心里过不去,又把人扔了,造成第二次伤害,这么做缺德啊,太缺德了。”
霍恩澜看大姐一眼,此刻她倒有一副菩萨心肠了,可做好人得有资金的支持啊,好不容易挣俩钱,就往这不认识的人身上糟蹋,想想都肝疼。
“咱和他非亲非故的,又搭银子又费力,图个啥?”霍恩澜道。
大姐道:“救人还图啥啊,啥也不图,云公子救咱俩人家图啥了。”
一提到云澈,大姐脑袋里浮现出了云澈翩翩白衣的俊逸形象,脸色微微一红,似乎又拨动了心弦。
霍庭林也劝道:“这事让咱家碰上了,就救救他吧,当初你李叔救咱们一家,人家也不图啥啊,是不?见死不救,那是人干得事吗?”
“二姐,咱就救救他吧!你看看这个大哥哥多可怜啊。”锦儿也仰着小脸央求她。
靠!脸都肿成这么大一个猪头了,锦儿,你从哪看出来他是一个大哥哥了。
霍恩澜眨眨无辜的眼睛,仿佛一家人的矛头都指向了自己,好像就自己长着一颗黑心,是一个没有同情心的冷血动物。
“行行行,听你们这话头,要是我不把他留下来救治好,我里外就不是人了。”霍恩澜妥协道:“你们不心疼银子,我也豁出去了。”
胡郎中又反了回来,给梅苏闲打了绷带,又放了几包药草。
“这是十天的量,你们按时给他煎服就行了。”胡郎中叮嘱道。
“胡爷爷,他啥时候能醒啊?不醒咋喂药啊。”霍恩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