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空位吗？”郝有茗汗如雨下，急得像爆炒过的蚂蚁。

一块巨大的黑褐色岩石，底部有一部分凹进去了，周岚岚佟娴和绿狗紧紧缩在里面，胸贴胸背靠背，像缩进同一个海螺壳里的三只寄居蟹。刚刚飞魈群汇集成的的黑旋风向这边刮过来时，大家预感大祸临头，急吼吼地找了这块底部凹进去的岩石缩进去躲避，但郝有茗动作迟缓，还没来得及进去，空位就挤满了。

“很遗憾，没了。”佟娴摇头。

“男人要有担当！”周岚岚鼓励道，“你待在外面吧！”

“祝你好运！”绿狗道，“老天爷保佑你！”

郝有茗没办法了，只好贴着岩石蹲下，尽量缩成小小的一团，争取让自己不会被发现。

天上哗啦啦的扑翼声，一抬头，就能看见一千一万只飞魈在空中飞舞，规模之大几乎遮蔽天空。那场景真是壮观至极，黑色的膜翼仿佛一阵吹过山谷的大风。郝有茗既觉得恐怖，又觉得实在是一场奇观，有一种别样的壮美在里面，因此忍不住抬头张望。

‘‘其实你们不用躲在石头下面。’’俞和站在石头旁边，丝毫不慌，表情一如既往地淡然，就差叼根烟了，‘‘这些飞魈的习性都固定了，他们倾巢出动是出来觅食的，他们基本上不怎么吃东西，主要靠吸收空气中的硫。所以他们会径直到不冻湖上空去盘旋，甚至不会看你们一眼。’’

‘‘话虽如此，可是它们会找一些生物产卵。’’郝有茗解释，‘‘我们之前遇到过一伙死者，已经被飞魈做成了茧。飞魈成年以后主要靠吸收空气里的硫化物给自己补充能量，但是幼年期的小飞魈还是喜欢吃腐尸。’’

绿狗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些知识还是他教给郝有茗的。

‘‘它们有固定的产卵地。在不冻湖的东边，有一片沼泽野花地，那里臭水流淌，花香弥漫，堆积着满地的死鱼，同时又盛开着各种各样的野花，飞魈一般会把卵下在那里。我到那里去过几次，每次都能看见有小飞魈的幼崽在沼泽的泥水里爬，啃咬那些死鱼。至于抓人下卵，是极小概率事件，相当于熊猫吃肉。’’俞和解释道。

‘‘你的话真是叫人放心不少，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不过谨慎起见，我还是当一下缩头乌龟吧！’’郝有茗扭头看了一眼岩石底下蜷缩的两人一狗，愤愤地说，‘‘没有乌龟壳的缩头乌龟！’’

托俞和的吉言，真的没有一只飞魈落下来。漫天的飞魈哗啦啦地冲向不冻湖，在贴近水面的地方盘旋环绕。湖底的火山熔浆不断渗出来一些含硫气体，飞魈们就是靠吸收这些气体提供能量。湖面上原本柔和飘舞的雾气被无数飞魈搅和地乱七八糟。

郝有茗望着那些飞魈在湖泊上空盘旋，想起了纪录片里海边的满天水鸟，只不过水鸟又白又小，一个个都可爱的很，这些飞魈却面目狰狞身躯庞大，个个像是地狱里跑出来的邪物。如果把飞魈的照片挂到百科全书上，在习性一栏写‘‘喜欢吃人喝血，把小孩开膛破肚’’或者‘‘喜食尸体’’，人们肯定会深信不疑，因为实在是太过丑陋恶心。如果百科全书说飞魈是善良的天使，小孩们一定会转而喜欢撒旦和魔鬼。

飞魈们大概在湖面上盘旋了一个半小时。郝有茗一开始还紧紧缩在石头旁，后来实在是累了，腰酸背痛，于是干脆大咧咧坐在地上，开始讥讽岩洞里的两人一狗胆小如鼠，缩头王八。并和旁边的俞和聊天。

‘‘大概有多少只？’’郝有茗问，‘‘你是半机械人，有能快速数清它们数目的能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