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死一般的寂静。
龙兴殿上,代善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迷离,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颓废之意,在身上环绕。
此时的代善,就这样瘫靠在龙椅上,与数月前的雄姿英发相比,现如今的代善,早已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此刻的龙兴殿上,跪着一群人。
“请国主惩罚!奴才有罪!”范文程额头处带着血迹,其发辫散乱着,神情中带着懊悔,“如果不是因为奴才,在科尔沁犯下了大错,我大清绝对不会有今日这般困境!奴才该死!奴才罪该万死……”
自毛文龙、尤世威、刘兴祚他们,领军汇合一处时,这也就宣告着莽古尔泰、岳托他们的失败,或许说有范文程在这中间,帮助他们查漏补缺,可这中心从来就不是范文程,又谈何什么成功呢?
在旁跪着的莽古尔泰,抬头看了一眼,在前请罪的范文程,眉头紧皱着,尽管说他是发自肺腑的厌恶范文程,但是科尔沁一役,要说出现最大问题的还是他,尽管说在这中间,他指挥大军的权力,被他的侄子岳托,给顺势取缔了。
可冷静下来后的莽古尔泰,再三思索了先前的经历后,还是察觉到了此战,他们为什么会接连失利的原因。
有些时候,你越想取得所谓的胜利,可最终的结果,却恰恰与你想的相反。
终究还是被明将用了激将法!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当你不在那个位置的时候,你才会有冷静的心态,去面对整个局势。
而莽古尔泰,恰恰就属于后者。
正是因为毛文龙他们,一次次用计捏准莽古尔泰的命门,就使得莽古尔泰,一次次掉进毛文龙他们,事先制定好的计策中来。
莽古尔泰语气低沉道:“此事与范文程没有主要关系,此战在于我一意孤行,中了明将的激将法,国主有任何惩罚,请降罪于我,而非范文程!”
莽古尔泰此话一出,令殿内众人,无不震惊。
依照着他们对于莽古尔泰的了解,莽古尔泰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更不会为了一位汉臣,尤其还是范文程,来开罪求饶的。
甚至于范文程,在听到这话后,也是面带震惊的看向莽古尔泰。
因为莽古尔泰刚才的行为,已经大大超出了他对于莽古尔泰的认知!
可这恰恰反应出了,莽古尔泰的本性是怎样的,或许曾经的他,凉薄、冷血,但在莽古尔泰他的骨子里,却是那种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的存在。
但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经此一役,现在的大清,可以说已经到了危机四伏的局面。
用了八年攻占的疆域,如今被精锐的辽东明军,用堂堂正正之势,进行强压式的分割包围。
尽管说大清多数的疆域,依旧还是掌握在大清手中。
但是在这些疆域的卡点上,占据要隘的却是辽东明军。
而决定胜负关键所在的,却属于龙都是否会被攻占!
当前来攻的辽东明军,在龙都附近,聚集有超十多万大军。
他们在短短数月间,就接连攻占了,围绕在龙都附近的兵城,尽管说当初在修建这些兵城的时候,代善他们付出了极大的心血,可面对辽东明军强大的火器,最终还是失利了。
“父汗,此战……”各方思绪云集,而在旁跪着的岳托,此时也欲站出请罪,尽管说前半段,的确是莽古尔泰失利了,但是后期的战斗,却是他岳托指挥的,最终失败的也是他岳托。
尽管说莽古尔泰的一意孤行,使得他们丧失了先天优势,但是在面对辽东明军的接连进攻时,他岳托也是很被动的在防御,最终导致了这场战役的失败。
“够了。”代善脸上带着阴郁,眼神冷然的盯着跪在殿上的众将,尽管说他的心中很是愤怒,可当前这样一种情况,根本就不能再兴大规模罪责。
只见代善缓缓站起身来,语气低沉的说道:“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有关科尔沁一战的相关,孤暂且给你们记住,现在不是降罪惩罚的时候。”
尽管说在代善心中,恨不能将莽古尔泰他们全给杀了,但是在当前这种危机之下,他必须要忍住才行!
这些天爆发的战争,已经让他们受到了巨大的损失,也折损了许多中高级将领,如果再兴杀戮的话,这无异于是对他们大清雪上添霜。
这事是对面的辽东明军,心中所愿意见到的。
“谢主子不杀之恩!”
“谢国主不杀之恩!”
“谢父汗……”
在听到代善的话后,以范文程、莽古尔泰、岳托为首的,参与科尔沁之战的建奴上下,皆向大清国主代善磕头谢恩。
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应人群,代善微皱着眉头道:“当前的局势,对我大清是愈发的不利,开战之初,我们错误的评估了辽东明军的底蕴,一直在用旧眼光,来看待当下这个强盛的辽东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