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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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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让幼安这两个字沾染了太多暧昧的意义。

哪怕是在睡梦里, 他脑海里都是那双炽热而又湿润的眸子, 还有一声又一声幼安。

呢喃, 轻喘,叹息。

那微热的指尖抚过自己脸颊的时候,就仿佛落下轻吻一般。

柳恣微微动了一下,摸索着坐了起来。

空气里有雨后的湿润味道, 浴室的方向还散着薄荷香氛残留的气味。

色介于晦暗与微明之间, 地板上散落了一地的衣物,而他只身体微微一动, 就触碰到了另一个人温热而光滑的腰侧。

对方虽然颇为疲倦,可也很快意识到他的醒来,缓缓地做了起来。

“好些了吗……”幼安的声音喑哑的仿佛又在勾引他:“抱歉,还是把你弄疼了。”

柳恣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开始想昨从门口到餐桌到浴室再到床上, 他们到底折腾了多久,一开口声音也颇为沙哑:“我有点饿。”

幼安凑过去在他的唇侧轻轻一吻, 起身套了睡袍, 去厨房给他煮速冻水饺。

鲜虾扇贝馅的,刚好配一壶龙井茶。

他从搬进这个公寓里, 就开始下意识的买与柳恣有关的一切东西——可可粉, 龙井茶,速冻水饺,布丁粉。

可那个时候,连他自己都不肯承认这意味着什么, 从走进商店到走出来全程都在自欺欺人,只强行在心里是自己需要用到这些东西。

柳恣睡眼惺忪地又看了眼窗外的色,紧接着厨房那边的灯就亮了起来。

墨墨跳到了床上,相当自觉地拿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元首大人摸索着下了床,随意地套了件幼安的衬衣,光着脚走到了他的身边。

下雨的清晨,窗外有稀疏的雨声,空气湿润而又微凉。

柳恣走近了辛弃疾,看着他为自己烧茶煮饺子,抬手抚上了他的垂腰长发。

在平日里,辛弃疾的长发都是束起来的。

时国本来就风俗开放,如骆忒那样弄脏辫染绿毛的根本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人们对官员一直有刻板印象而已。

辛弃疾虽然没有剪掉这垂落至腰侧的长发,为此在各处都遇到过审视的眼光,但并不妨碍他把每样工作都做的颇为到位。

柳恣去找了一把梳子,半搂着他的腰侧,有一下没一下的帮他梳理着。

他垂着眸子思索着一些事情,却已经和树袋熊一样,忍不住随时随刻的赖在对方的身边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简直想每都在幼安的怀里醒来。

情感与本能一直是两种东西。

情感里会掺杂太多的判断和斟酌,会克制会压抑。

可本能就是本能,是赤/裸的**,是无法抑制的迷恋与爱欲。

两碟水饺端了上来,茶也已经准备好了。

这房子不大不,却比从前柳恣的1203更多了几分亲密与温馨福

他们两坐在饭桌旁边,靠着彼此一起喝了一杯茶。

柳恣饥肠辘辘的吃着东西,幼安吃的慢条斯理,更多的是侧眸打量他吃饭的样子。

这时候再想想两人在食堂里的默契,心里更有一种微妙的感觉。

柳恣等终于把饥饿感解决掉之后,接过茶抿了一口,沉默了几秒钟以后才开口道:“幼安。”

“嗯。”

“我是一个负责任的人。”他深呼吸道:“我觉得……我们应该讨论一下,我们两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及未来应该怎么做。”

只凭直觉行事自然是爽快而又恣意的,可在欢愉之后也要考虑后果。

如果他们所在的是时国,是更为稳定而有控制感的环境里,柳恣都敢肆无忌惮的曝光这段关系,在长久交往之后还可以带着他去见自己的父母,毫无避讳的结婚生子。

“柳恣。”辛弃疾放下了筷子,侧身对着他道:“你在害怕。”

柳恣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些,抬眼注视着他的双眼,声音沙哑:“这一切都已经超出我的预计规划了……”

“但却是可以控制的。”辛弃疾冷静道:“确认恋爱,联络频率,是否公开关系,这一切都可以由我们来共同决定。”

他前倾了身体,握住了他冰冷的右手:“即使你并不信任我,时间也可以证明很多东西。”

他们已经做完了情侣们会做的一切事情,拥抱、接吻、上床、共眠.

但唯独没有确认关系,也没有公开关系。

柳恣怔怔的看着他,下意识道:“我以为我逃避这些,会让你不舒服。”

“你想逃避,我们可以慢慢来。”

“你想梳理清楚,我们可以一条一条的谈论和选择。”

不管事情走到哪一步,至少我都会守候在你的身边。

辛弃疾注视着他的眸子,声音清冷而沉稳。

“我是在做好准备之后,才敢伸手拥抱你的。”

单动心的时刻,早就有太多次了。

但从前四年,时间、身份、立场、思想,全部都不对等也不合适。

柳恣根本没想到自己喜欢的人会成熟到这一步。

他从前清楚的是,爱这个字,大多引领的是‘不理智’。

可那个把他压在浴缸里在水中长吻换气的男人是他,现在逻辑清晰冷静持重的男人也是他。

他不会迷茫,不会患得患失,不会因为无法时刻见面和联系而焦躁不安,更不会因为没有被这段关系似有若无的存在而感到折磨。

自己缺爱却又忙碌,可他沉得住气,也可以给予及时而又足够炽热的吻。

这种对待情感的理智和成熟实在是太迷人了。

柳恣只觉得眼眶微热,凑过去给了一个吻。

龙井茶的清苦香气被再次交换,白兰的味道也更加浓郁。

“这个吻,大概跨越了一千年。”他失笑道:“我的存在被粉碎又被重组,才能在另一个对我而言未存在过的时空里遇到你。”

幼安抬手扣住了他的后脑勺,再次加深了这个吻。

“你最好去洗漱换衣服,”他低声道:“我不保证不会留下你直到上班迟到。”

宋国如今接连着出了多位优秀的将领和官吏,最近风头最盛的那位名叫虞允文。

这虞允文登的是进士第,如今已经升为了南京路宣谕使,一路领着圣旨从许州杀到了东平府。

伴随着工业区和三企十业的发展,四州经济都在以不同寻常的速度发展,朝廷的手头也宽裕了许多。

虽然为了军事稳定考虑,他们并没有大规模的裁剪冗军,但这次的战争毕竟打着收复失地的旗号,不仅朝中人心一致,而且北方各地的百姓们也在积极的响应,甚至在饥荒中都主动捐赠衣物和粮食,只为了早日做回南国子民。

在这种情况下,金国就犹如落水狗一般,被连着痛踩了好几脚。

若是在临国没有干预的情况下对战,宋金的能力不相上下,真的要打起来宋国未必能站优势。

可第一金国粮食紧缺,处处饥荒,已经开始到处都在不断兴起暴/乱。

第二便是宋国比金国多认领了一批铁棘战车,这些战车无论杀伤力还是碾压的速度都远绝于马车,以至于早在征伐西夏之时,相关的盛名就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如今哪怕只要听见长笛响起,逃兵都会一茬茬的奔头四散,连手中的兵械都会慌不择路的扔到地上。

一辆车,一旦拉足马力,短短十分钟里碾压冲撞几百冉数千人根本不是问题。

而临国如今和宋国交际颇深,也早就培训了好些个汽修师出来,跟着随军修理。

——这已经颇有些像现代的坦克了。

在今年四月的时候,完颜雍终于派了使臣去了边境,试图求和。

他们好不容易接着开战以后的掠夺和抢劫,熬过了一整个寒冬也丧失了好些的领土,现在是在艰难喘息着为下一个冬做准备。

可是再这么打下去,对金国已经有百害而无一利了。

赵构在接到电话以后,还颇为耐心地听前线的高官把求和书的内容都念了一遍。

金国已经不在意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他们只想要求和,以至于连重成为宋国的臣民,转而向宋国纳贡示好都无所谓,表示一切都好谈。

“知道了。”赵构在挂断电话之前,扬起淡淡地笑容来:“把那使臣的头给砍下来。”

-2-

赵构这个人,在前期的几十年里,几乎可以是历史里非常软弱的一个皇帝了。

在国书之中,他曾经“是地之间, 皆大金之国, 而无有二上矣!”

且“愿去尊号,用正朔, 比于藩臣。”

他一个人这么狗腿子不要紧,可他的身份可是宋国的皇帝,等于把大宋的颜面摁在泥沼里来回摩擦,生怕沾的不够恶心。

别金国的皇帝可以轮流给他脸色,金国的臣子可以对他语出不敬,甚至连叛逃到金国的逆臣都可以在出使时毫不留情的驳斥羞辱他。

这在国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监察御史敢随时怼他,广州知州骂他‘判父母,从仇仇,非人之情’。

秘书省的汪应辰在尚书的时候直接,这皇帝‘忘积年之耻,独不思异时意外之患乎?’

在赵构没有子嗣之前,他原本打算得过且过混完几年就把位置传给继子,自己专心从书画艺术的研究事业。

可是那两个皇子的降生,直接让这个人变得越来越与从前截然相反。

最近几年里,他一改从前的老好人模样,不仅和金国明着相争,重用主战派臣子,还直接杖责了十余个直面犯上的逆臣。

就如同一头猛狮终于睁开了眼睛一样。

人们渐渐意识到,皇上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什么事都能忍的平和之人了。

他会怒,更会杀人。

这些年里,中央的权势几经流转,但主力量一直都被压在了赵构的手里。

否则臣子们早就将他架空,按照最主流的意愿去布置防御准备应对金国来袭了。

他把手中被压着的君权攥紧,开始利用临国和金国争,如今正式开战之后,竟露出与完颜雍不相上下的嗜血一面出来。

杀来使,戮金民,一切人们想象不到的旨意接连传达。

更可怕的是,他在临安的宫城之中对大臣的监听和控制。

臣子们一开始是不知道监控室和窃听器的存在的。

可是赵构早就和柳恣他们谈了生意,在宫城之中对各个衙门官署都开始施加越来越多的监控,进而清除所有他认为是威胁的人。

而为了提防柳恣,他几乎很少在宫里大声话,有事都直接递纸笔文书。

所有的文书在被阅览过之后,还要当面烧掉。

他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阴冷。

从一个笑呵呵的中老年艺术家,渐渐地回归成了一个帝王。

但赵构把控不住的,是那些他想从临国彻底抢走的东西。

在冷兵器时代里,□□的存在就是个bug。

无论是榴弹/炮还是汽车,这种科技全部被临国死死控住,根本没有被窃听和偷窃的任何可能。

柳恣在这方面和钱凡几乎每个季度都要确认一次,更是数次加强参政院的政治筛查和科研院的进出监控。

必要的藏书和藏数据之处全部新加了虹膜锁和指纹锁,开放权限被不断地缩,知网里的阅览范围也在不断地缩。

与军械制造同样被宋国盯上的,还有金属冶炼技术。

宋国不是第一次窥伺金属冶炼技术了。

他们换着法子提出交易,可临国就是不肯松手。

钢铁什么的其实还好——在临国没有突然出现之前,宋国全国上下的钢铁冶炼量就已经到燎峰造极的程度,煤炭和钢铁的数量都极为惊人。

可论精度、强度、韧度的控制,以及铸币能力,宋国根本没得比。

他们根本不像临国那样承袭几千年的文化和科技,还在摸索起步的阶段。

宋国如果想要稳定经济,就必须发行足够稳定的货币。

但是如果发行纸币,无论是防伪能力还是价格稳定程度都比不过临国的纸币——临国的纸币甚至可以在多家银行随时拿旧的换新的,保证人人手中都有漂亮地印着白鲸的新钞。

在铜币的铸造上,宋国是真的没有办法。

他们造十万两价值的铜币,可能需要花费十三到十四万两——这也太亏了。

有不少官吏甚至劝着皇帝去使用铁币,但也很快没了声音。

临国这边按着不肯给,自然是为了诸多方面的主动权打算。

问题是参政院的人沉得住气,商圈的人就沉不住气了。

他们有工厂,有各种各样的机床和建模师,就算弄出一箱游戏币出来都不是什么难事。

以现代的工业能力,搞出个能在古代广泛流行的金属货币真不是什么难事。

可这个生意,暂时没有人敢去碰——

因为钱凡那孙子太他妈的凶了。

钱凡作为军部的主事者,一直吩咐多余的军力轮流参与秩序的维护。

司法院还有参政院那边试图闹事或者搞事情的人,基本上下场都没有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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