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四门的扬州城在这一刻, 几乎如亮了獠牙的恶犬。
几乎所有的叛逃者都以为这次是胜券在握的奇袭, 他们探听了所有时间的城防情况, 想方设法的确认了目前扬州的军防能力,甚至连墙壁能否被撞垮都再三确认过的。
听起来确实简单——
这是奇袭式的突然叛逃,而扬州的警铃反应时间起码有五分钟。
楚州海州审核严厉,江银拥有天然地势, 他们早就把绝大多数的重要设备全都转移到了扬州。
——虽然早就数次尝试带出国境, 可整套的审查链都太严了。
只要夺路而逃,带着无数的物资冲出这片桎梏, 就可以获得丰厚的酬金。
这些参与叛逃的人不仅有原来江银的人,还有扬州的新城民,甚至是许多想跟着捞一笔的宋人。
可谁也无法想到,他们要面对的不是堪称薄弱的小股拦截,而是早就预备多月的精准炮火。
几乎有四成的车辆当场爆炸和彻底失控, 还有三成直接调转方向往回冲。
扬州四面似乎又回到了当年。
剧烈的轰击声犹如陨石接连坠落,连带着地上开始不住震动。
高空中出现了多架黄黑相间的飞行器, 低空飞行之余几梭子弹打下去直接嵌进地表里。
越来越多的战报和宋国情报穿过来, 紧接着有人再次过来和柳恣确认,是否按照a9计划炸毁整片的常州工业区。
柳恣思考了良久, 看了眼十二席上最高表决者, 吩咐计划取消。
如果不给宋国留下喘息的机会,临国可能明年就会爆发新的内乱。
人有时候要给自己留一个敌人。
与此同时,一个长袍信使驾着黑马在雪中疾驰入瀛洲城门。
钱凡坐在瀛洲太守的官府里,军大衣披在肩上喝着茶。
那来使在指引下匆匆赶赴至他面前, 行了个金国的礼,恭敬道:“微臣奉皇帝之命,与将军商议和谈之事!”
“和……谈?”钱凡吹着微烫的茶水,眼皮都没有谈:“谁说要跟你们和谈了?”
“三国相战,既不合仁义,也有损贵国名誉,”那来使只打量了着他桌旁放着的枪,继续道:“望钱将军三思再三思,我金国愿与大临永结为好,亦将俯首称臣,定期纳贡!”
钱凡摸了一下耳朵,把那茶盏放在桌上,不仅不慢地开口道:“继续?”
那使臣见有戏,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种种利弊,生怕不够打动他似的还拿宋国蒙古出来说事。
钱凡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忽然开口道:“拖延时间,就靠你这张嘴?”
那来使脸色一变,强扯了个笑容道:“什么……拖延时间,将军说什么呢?”
“还装呢?”钱凡撑着下巴懒散道:“你们怎么就不肯信,我们能看见千里之外的东西?”
“你不是什么来使,是金国禁军里的一个副将,现在有三路军马自中京而来,想着破釜沉舟的再战一次,对么?”
那副将脸色变得煞白,连连摆头道:“不——不!”
“幼安,你那边怎么样了?!”钱凡只打了个响指,左右的守卫便利落地把那人塞住嘴巴带了下去。
耳机里并没有回应。
“幼安?”钱凡皱起眉头来:“部署完了吧?”
还没等他说完,耳边便立刻连着炸开三声枪响!
“嘭!”
“嘭!嘭!”
厮杀声随之跟着迸发,连带着传来机/枪扫射与照明弹被抛至高空的尖啸声!
“他们提前带了小队过来,没有被监测道。”辛弃疾利落地填弹上膛道:“西南和正东需要增援,我来顶住北方的火力——”
钱凡眉头一皱,抬手抓了大衣就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