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半巡,萧太妃温声道,仿若慈爱的母亲。
商宴心中冷笑,却不动声色。
腻在身侧撒娇的商乐不屑道,“怕是又去念慈庵陪他母亲了吧。”
说话间,远处忽然一阵骚乱。一兵甲上前跪拜,“报!陛下,杨州今早发生了暴乱!”
“什么?!”
商宴拍案而起,席中百官也窃窃私语。楚依安眉头微蹙,低声道,“查。”
“是。”
黑暗中一人身形迅速隐去。楚依安轻抿了一口杯中酒,唇角微勾。这些事,原本是直接呈递到他案上的,萧氏要唱什么戏他不管,只是,叛变的人决不能留。
“镇压下来了吗?”,商玄急切道。
“禀亲王,已经镇压下来了。只是,百姓伤亡惨重。”
“怎么会发生暴乱呢?”,楚虞轻声道,凤冠上的金钗摇曳生姿。
“这……”
兵甲犹疑着,终是朗声道,“杨州近年来赋税沉重,百姓已是苦不堪言,今陛下封后,又要征收大量丝帛,交不出轻则鞭打,重则狱押。百姓被逼上绝路,这才发生了暴动。”
商宴几乎可以感觉到脸上的青筋在跳动,怒道,“一派胡言!大商各州县赋税都是一样的,况且朕封后何时向百姓征收丝帛?”
转念一想,商宴咬牙道,“这杨州知府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贪赃枉法,巧立名目搜刮百姓!杨州知府人呢?”
兵甲惶恐道,“陛下,杨州知府……已经畏罪潜逃了。而且,”
他偷眼瞥了一下气定神闲的萧太妃,咬牙道,“县丞下令搜查,发现,发现杨州知府的官籍是假的!”
在场的人全都一惊,看着帝王的脸色由青转白,全都捏了把汗,买卖官职,抄家的死罪啊!
可是偌大的王室宗亲,贵族子弟,谁手里不沾点荤腥?平日里有所节制,摄政王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现今,避无可避了。此案,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好啊,”,商宴冷笑,“朕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竟敢买卖官职!这杨州知府,是何人引荐的?”
一旁的陈国公暗道不好,那兵甲已脱口而出,“是南阳候之子陈恪!”
满座皆惊。
高位上的萧太妃眼里闪过一丝冰冷的笑意,好戏,要开始了。
“陛下,此事必有隐情啊!”
陈国公出席,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陈家儿郎岂会做此等腌臜之事,陛下明鉴啊!”
位于下首的陈恪亦疾步上前,拂袍跪下,“陛下,此事尚有疑处,切不可听信片面之词,望陛下明鉴!”
方才听到杨州暴乱一事,他已隐隐猜到此事极有可能是冲着陈家而来,果不其然。
那杨州知府是疯了不成?竟做的如此过火?还要他来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