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钟璃上了车子。
马车在随行车夫的扬鞭中开始前行。
“你让本世子从田怜雪嘴里问的话,本世子问了,之后这案子你准备怎么查?”陆无歇知道今晚是没办法回府了,钟璃最好是找点事儿干,不然怎对得起他堂堂贤王府世子这般牺牲?
甚至不惜...
出卖色相!
“我先问小世子一个问题。”钟璃知道自个没上车之前早都被陆无歇骂遍了祖宗十八代,她自动忽略他脸上的不悦,平淡的问道。
陆无歇也不是个自讨没趣的人,他深吸一口气抚平情绪,示意钟璃问下去。
“之前听小世子说着红珊瑚莲花簪子在先皇在位时候很是流行,如今已然销声匿迹,为何十年前又出现了,而且死者都是柳巷的女子?”钟璃问道。
“阮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陆无歇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反问钟璃。
钟璃摇头,她并不关心朝堂的事,所以知之甚少,唯一了解的还是之前陆无歇说过的,先帝的皇后便是出自阮家。
“曾经的阮家在南岳国是如同贤王府一般的存在。”陆无歇道:“只是在安和八年的时候,阮家犯了谋逆之罪,至此阮家衰落,甚至一度从南岳国消失。
在此之前,这红珊瑚的簪子虽被禁止从锦州进入,可随着先帝的去世,管辖也没这么严格了,谁知阮家又出了这档子事情,南岳国的百姓觉得这东西不吉利,慢慢的这东西也就没人要了。
至于为何知秋和侍画会佩戴这物件....”
陆无歇说着,瞅了眼钟璃道:“也许作为女子的你,比我更能明白其中缘由。”
钟璃垂眸,把之前陆无歇告诉她关于这红珊瑚莲花簪子的事情串起来,再结合柳巷大部分女子的生活现状,其实并不难想明白。
放在现代,大部分女子或许早已经开始执着于去做实现个人价值的事情,对于旁的,看得开,也随缘。
在古代,女子的一生可能注定是一株菟丝草,依附于男子,委屈于强权,那么她们追求的不过是一名始终如一的情郎,又或者是一生的富贵锦绣。
而先皇后阮莲却恰巧拥有这两样东西,作为最底层的妓子,她们怎能不羡慕,不奢求,就算这红珊瑚莲花簪子被民间所诟病,觉得不吉又如何,还有比她们认为更惨的人生结局吗?
竟然如何,她们更愿意讨个吉利,以慰藉自个那已经绝望的人生。
或许这也是知秋和侍画戴着簪子招摇于柳巷的原因吧。
陆无歇望着对面眸光出神望着窗户外面的女子,知道她明睿,有些事情早已想通。
他随手倒了一杯清茶放在对面道:“现在能说我们之后要做什么了吗?”
钟璃回神,视线慢慢聚焦在对面男子那张清俊的脸上。
此刻陆无歇笑的不羁,眼底有些让人瞧不清的散漫,可不知为何他越表现的不在乎,她越觉得这个男人并不简单。
就像...
她想起在安定县夜探贾府时候这个男人的表现,他身上隐隐给人一股高深莫测的感觉。
“现在有三个方向我们都需要彻查一二。”钟璃挥散掉脑海中对于陆无歇的看法,把话题拉入正轨。
陆无歇瞅了她一眼,趁她不注意眸光沉了几分,接下话道:“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