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还给吾悔一个淡淡的浅笑,表明她知道了。
寮房在寺庙的最后面,众人要穿过大雄宝殿绕过廊庑才能抵达。
就在三人马上走出廊庑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扫地声。
钟璃一怔,这么晚是谁还在寺院忙活。
吾悔顺着声音瞅了眼大雄宝殿的后门,道:“钟施主莫要担心,是寺院的扫地僧了绝师傅。”
“了绝?”钟璃听到这个名字,道:“都是了字辈可是和了尘大师一并入寺的?”
“正是。”吾悔点点头道:“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傅和了绝师傅是先后,如今师傅已经成了方丈,了绝师傅还是扫地僧。”
吾悔的话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可是传到钟璃的耳朵里却带了几分的阴阳怪气,似乎吾悔对了绝有些鄙夷。
钟璃顺着吾悔看了绝的位置多看了几眼,隐约间见几只蝴蝶萦绕在他的身边,她心里一紧,眯紧双眼细瞧,发现那都是些普通的蝴蝶之后跟着吾悔继续朝前走着。
“我记得吾悔师傅说了尘大师的医术很是高明对吗?”钟璃一边走,一边想询问些关于了尘的事情。
吾悔瞅了她一眼,好像知道她的想法般,笑了笑道:“钟施主是想问师傅是不是有什么仇敌,或者诊出过什么意外结下梁子是吗?”
钟璃抿唇不语。
吾悔继续道:“其实师傅瞧病众弟子都是从未真正瞧见的。”
钟璃眸光闪烁,却不插言。
“每次师傅瞧病都是在丈室内,而且门窗都是紧闭的。”吾悔没发现钟璃不对劲的表情,继续道:
“不过贫僧并没觉得师傅会在这个方面出问题,毕竟就算是有也得先有预兆不是,不说师傅入寺这二十年,就单说贫僧跟着师傅这十年都未见一人找过师傅麻烦,所以...”
吾悔扭头对着钟璃双手合十道:“贫僧相信师傅没给任何人瞧错过病,钟施主可以查查别的方向。”
说着,吾悔已经把钟璃和陆无歇送到寮房门口,他对着二人一点头转身朝对面僧人住的寮房走去。
清晨,肃清县这几日都是晴天,不过刚刚鸡鸣,阳光已经透过油纸窗洒在床榻上。
此刻床榻被叠的整齐,地铺上也早已没了男子的身影,钟璃不知何时也已醒来,陆无歇坐在窗扉边上,一手拿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稻草逗弄着飞到窗外枝头的麻雀。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坐在桌前望着对面的小僧人,这个小和尚她眼熟,和吾悔一样都是了尘的弟子,若她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叫...悟生。
悟生点点头,一脸的坚定道:“凶手就是吾悔,在灵山寺谁人不知若是师傅死了这下一届的方丈就非吾悔莫属,他定然是等不及,见师傅迟迟不愿意交权利,所以才下此狠手的。”
“交权?”陆无歇听到这,本来散漫的眸子浮起一丝锐利,道:“灵山寺不过是一个寺庙,哪里来的权利?”
悟生瞅了眼陆无歇,挺了挺胸膛道:“世子每年来却不知道这事儿?”
陆无歇挑眉不语。
“别看灵山寺在肃清县,朝廷的好些事情灵山寺可都有涉及呢。”悟生道。
“哦?所谓何事?”陆无歇眯紧双眼,悟生的话已经彻底引起他的兴趣。
“贫僧就举个例子吧。”悟生说道:
“八年前宝林寺还未建成的时候,灵山寺那可是人满为患的,尤其是每年的中元节,王公贵族若是想来此上香必是要提前告知,经过寺庙安排才能来此祈福、住宿,也就是现在的宝林寺分担了灵山寺一部分重任,这规矩就被废了,不然世子您来也得按照旧例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