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坐在厢房桌前,托腮看着面前的宣纸。
她把今个那女尸手臂上的镯子样式画了下来在细细斟酌,许是这几日照顾钟无忧有些乏累,她怎么都想不起这镯子哪里见过。
“在看什么?”一道声音打破了她的思绪。
钟璃抬眼和陆无歇的眼神对上。
“回来了?”她说着,看着慢慢栖身在案前看着她手中宣纸的男子,眉头微微皱起。
“这不是祖母的镯子吗?”陆无歇一眼便认出那镯子。
钟璃闻言,怔住。
若是她没记错梁氏的镯子是给戚水水换了谢胥的借据了,怎么会...
“难道湖中女尸是戚水水?”钟璃喃喃自语。
陆无歇听到戚水水的名字,本来散漫的表情变得严肃道:“璃儿,你说什么?”
钟璃面色一沉道:“如果这镯子是戚水水的,那么戚水水死了?”
陆无歇眯紧双眸看着宣纸道:“璃儿,你今个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钟璃闻言,把今个发生的事情全数说给陆无歇,“我也是刚从南郊回来,只是戚水水怎么会出现在庸城?”
“谢家的案子结束后我让林堇一直跟踪戚水水。”陆无歇接下钟璃的话。
钟璃沉默不语,陆无歇这样做,她也是能理解的,毕竟戚水水用卑劣的招数拿走了梁家的家传宝,之后又拿着之前做花魁时候的大部分钱财给自个赎了身子,按照戚水水往日的花销,不出几日梁氏的镯子很有可能被她当掉。
陆无歇如果趁这个时候把镯子再赎回来,也算是给梁氏和谢家一个交代,只是谁都不曾想戚水水竟然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尸体还被人分割,着实让人意外。
“按照戚水水的性子,她把这镯子骗到手,应该找她那个什么萧郎私奔才是,怎么会跑到庸城来?”钟璃问道。
陆无歇拿过案上那张宣纸,一边反复看着细节一边说道:“据我查到的,萧楚这个人是有点文采,长相也不赖,不过却是个骗子。”
“骗子?”钟璃疑惑。
陆无歇点点头,说道:“萧楚也是他的化名,他原名叫萧然,曾经在燎城等地出没,那里大到官家小姐小到妓馆痴女都被他哄骗过身子和钱财,能到锦州,应该也是在永乐郡混不下来去了吧。”
“既然骗了这么多,那些官家小姐和娼女怎么不报案?”钟璃问道。
陆无歇摇摇头,“管家小姐在乎的是门第名声,谁愿意对外承认自个家的千金被人骗了钱财和身子,至于娼女...应该是当地官员不作为。”
钟璃听到这面露无奈,在官府来看,娼女便是这社会最卑贱的存在,本来就是卖身子的,又岂能有被人哄骗一说,所以戚水水能只身来到庸城,看来也是被骗了身子和钱财。
至于来庸城,很有可能是投靠她之前的老主顾的,可惜世事难料,她竟然死得这般凄惨。
“不过,那女尸没有头颅,我也只是凭借她身上的物件初步断定她是戚水水,世子若是想要回梁家的物件,还是得去衙门亲自看看。”钟璃说着,起身走到圆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