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怎么着也不会想到这种事情会从一个小丫鬟嘴里听到。
“血?你确定吗?”她有些难以置信。
碧儿头跟蒜锤一样可劲捣着道:“奴婢怎么能不知道那是血,之前奴婢家里是宰猪、牛的,那味道熟悉得很。”
“除了这些你还发现什么?”钟璃继续追问。
碧儿眉头拧紧,沉默好半晌摇摇头道:“再没有别的了,不过...我觉得家母除了半夜偶尔会在后院游荡,其余挺正常的,人也好,不会随便责骂我们这些下人。
反而...”
“反而什么?”钟璃追问。
“反而家主,有时间喜怒无常的。”
“怎么说?”钟璃道。
碧儿把食指放在嘴里想了一下道:“我们下人倒是还好,对家母尤为的明显,时而百般温柔宠溺,时而又喜怒不行于色,尤为严厉,家母见了他都怕。
而且家主对家母房间的物件尤为看重,钟寺正还记得奴婢打了家母房间的花瓶吗?”
钟璃点头。
“奴婢倒是不怕家母,可若是家主发现,奴婢就免不了一顿责罚。”碧儿说着,眉头拧得越发紧了几分,又改口道:“也不是这般,有时候发现会责罚,有时候也不会。”
钟璃看着碧儿,眼神变得深邃。
碧儿以为钟璃听得云山雾绕,连忙解释道:“钟寺正,奴就是个普通杀猪女,有些话说得不准确,钟寺正可能听不懂吧。”
“不,我听得很明白。”她说着,看着南边孟家的方向。
钟璃把碧儿送回孟府,回到衙门的时候,陆无歇已经在衙门内等着她了。
若是以往她定然是好奇这个男人办事的速度怎如此之快,如今她倒是习以为常了。
“看看我查到什么。”陆无歇坐在桌前,端起一杯清茶润喉后,把几张宣纸递给她。
钟璃先是看第一张,道:“俞珍竟然没有回家?”
“是!”陆无歇放下手中杯盏道:“我在知州府查了俞珍的祖籍,之后命人去俞珍的家中查看,俞珍自打跟在冯念念身边,除了偶尔往家中寄一些财务,人从未回过家。”
从未!
这看似简单的俩字,钟璃知道陆无歇所谓何意。
她深吸一口气,心知不管是冯念念或者是孟元都在说谎。
“我记得当时彻查那尸体身份的时候,俞珍也在名单中,却是被我第一排除的,如今探玲活着,那么那尸体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俞珍。”钟璃说着,眼底尽数都是自责。
当时她若是对冯念念稍加怀疑也不会走这么多的弯弯路,所以大理寺要求查案人员不能跟涉案人员有任何的牵扯,原因也在此。
“对了,方才你不在,有差役来报,你之前查的剑麻有了底。”陆无歇把怀中一条绿的发带拿了出来。
“这剑麻是出自孟府的铺子吧?”钟璃心中已经有了结果。
陆无歇点点头,“我顺便还彻查了丁府的采买记录以及下人身上穿戴的面料,丁家下人穿的衣衫是从薛家绸缎庄统一采买的,至于女子头上的带子,是用最常见的亚麻边角料染制而成。”
听到这,钟璃缓缓闭上双眼,如果事情是这般,这个案子已经算是破了,如今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物证,把凶手缉拿归案。
“对了,我还查到一些事情,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朝后面翻一翻。”陆无歇提醒钟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