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就这般看着钟璃,朱唇张合半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罗氏,你是我所有遇到过凶手中最聪慧的,不知不觉就把死者的死划给别人,自个置之度外不说,还利用死者的日常习惯,把所有的罪证都烧毁在炭盆中,可是你知道只要做过就会留下痕迹。”
钟璃说着,眼底的清澈倒影在罗氏的眼中显得极为讽刺。
罗氏看着钟璃最先拿出来的银针道:“所以钟寺正这银针是哪里来的。”
“洗衣衫的水中。”钟璃回答。
罗氏皱眉不太明白。
“砒霜是呈粉末状的,大夫人你要明白不管你如何的仔细,要把郭琪打算烧毁的书籍每一页的页脚都沾染上这东西,势必就会有一些落在衣衫或者地上,而且你为了控制用量,计算好时间定然会抹得极为仔细和平均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你也害怕这个东西被你误食了,所以你定然会在手上戴上东西,大家都知道,手上戴了东西敏感度就会下降,那么这些粉末你如何沾染,会不经意掉到哪里你更是掌握不住了,是吗?”
钟璃笑着问罗氏。
罗氏听罢算是明白了,道:“钟寺正,若是之前锦州的花槽双尸案,和谢家的案子你侦破的是巧合,如今,妾身终于知道你的厉害了,是我低估了你,就算我把手套烧毁,也会忽略旁的。”
钟璃闭眼叹息,她知道罗氏这么说算是承认的她的罪孽。
“大夫人,你知道吗?我总觉得吃斋念佛的人,不会做出如何泯灭人性的事情。”
“我没有泯灭人性,我也没有对不起任何人!甚至...甚至...”罗氏被钟璃说的心虚,歇斯底里的咆哮这,伸手指着不远处的观音像:“甚至自打我的麟儿走之后,我比任何人都潜心,比任何人都勤恳,积极,可是她带给我的是什么?
什么狗屁佛祖,什么清心寡欲,我都已经这般了,郭琪这个混蛋还如此的可耻,如此的混蛋!”
钟璃眉头隆起,看着罗氏,想起陆无歇在内堂的时候给她的那张写满字的纸,郭琪的嫡子郭麟死于自戕,心中对罗氏的怨念多少有了些许猜测。
“钟寺正来之前应该了解过吧,妾身和郭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现在看到的欣儿,一个是麟儿。”罗氏吼完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平静下来,开始叙述自己的杀人动机。
钟璃颔首,“听说是自戕...”
“是,也不是!”罗氏凄楚地扯动嘴角,回眸顺着窗扉看着站在佛堂外焦急等待的众人,直到把视线放在‘二夫人’江氏的身上,
“有时候我还真佩服这些小倌、象姑的,可以如此忍辱负重地活着,还能舔着脸待在主家讨吃要喝的。”
钟璃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心里清楚罗氏的意有所指,反驳道:“大夫人年少的时候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贵女吧?”
罗氏回眸看着钟璃,眼底流出对她那番话的不解,似是在说她的出身和方才说的话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