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钱氏被这么一说,盯着钟璃的眼神明显有些闪躲。
钟璃冷笑一声,道:“钱氏,你相公长孙氏可是个赌徒?”
钱氏一怔道:“你怎么...”
“我刚敲门的时候你迟迟不开这是其一,其二,你开门的时候说,若是讨债的,能不能宽限几日,其三...”钟璃说着指着角落中的书架道:“上面的书呢?都被你卖了吧?”
钱氏眉头隆起,身体本能侧了侧想挡住架几案。
钟璃冷笑,紧接着目光挪到卧房之处道:“还有房间里的摆设是韩信,那是偏财神,一般只有赌徒家里才供奉吧?”
钱氏被钟璃这几句话说的,本就激动的情绪越发激昂起来,吼道:“你以为我愿意,我愿意事情成这样?若不是阿达变了,我长孙家再如何也是书香门第,怎会变成如此黄土烂泥?”
钟璃看着钱氏,尽管现在她满面爬满皱纹,可从她的眉目中依稀能瞧见年轻时,她应该也是个一等一的美人。
“钱氏,我和世子并非是侯府的人,只是最近侯府出了命案,想查查当年的事情。”
“命案?”钱氏一脸茫然。
钟璃看了眼陆无歇,在他的同意下,她说出安平侯府最近发生的事情。
“哈哈!”钱氏听到畅快笑出声道:“原来他安平侯也有今天?”
钟璃抿唇不语,等着钱氏后面的话。
“不错,棠儿是我女儿,可是她嫁入侯府是被逼的!”钱氏说到这,想起往昔,双手掩面抽噎起来:“是我们没用,我和她阿爹没权没势,又贪生怕死,不过是昌吉的几句威胁,我们便妥协地把女儿送了出去。”
钟璃叹口气,从怀中拿出个帕子走到钱氏身边递给她道:“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夫人莫要悲伤了。”
钱氏抽噎着点点头,接过钟璃的帕子擦拭过眼角后,道:“棠儿和安平侯认识,是十年前棠儿患了一场大病。
那时候妾的家中还不似这般家徒四壁,她的病很是奇怪,总是发热,盗汗,咳嗽,严重的时候甚至还会咳血,我和她阿爹寻了各地名医都无济于事,当时他阿爹就为她差点把家传之宝都卖了。
有次妾带着棠儿在金城求医,棠儿许是知道自己要死,在妾帮她问诊的时候溜走,这一走就是个把月。
我们找遍了金城都没她的消息,等再得到棠儿的消息就是她要嫁入侯府的婚讯。”
盗汗,咳嗽,咯血?
钟璃听到这个症状,心中升起两个字:痨病?
怪不得长孙棠要离开偷溜离家,在古代遇上这种病生还的可能极低,当时长孙棠应该是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只是世事难料,天无绝人,她碰上了安平侯。
那个对她一见倾心的男人不遗余力地救下她,代价就是她得成为他的妾。
“既是如此长孙棠也算是活了,只要她能平安健康于夫人应该是个好事儿吧?”钟璃问。
钱氏摇摇头,一脸的无奈道:“如果棠儿就这般也算是好,可是当时棠儿是有婚事在身的,她喜欢的也是旁人,甚至曾经立誓海誓山盟非此人不嫁,我们作为父母的又岂能看着自己的女儿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