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奉扬皱起眉头细细寻思,终于他想起来了,去年贤王府发生命案,因为前任朱管家和此事有牵扯,所以陆无歇借此夺了权。
“朱管家是谢云溪的人,只有他走了,我才能知道她对你做了什么。不然父亲觉得你什么时候才能摆脱恰特草?”陆无歇又是一问。
陆奉扬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想当年在谢云霞在世之时,他驰骋朝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料,因为吸食恰特草,在阴沟里翻了船,贤王府不似之前鼎盛,处处糟景帝的打压和算计,若不是陆无歇,贤王府早都是一具空壳了。
“父亲!”陆无歇瞧他这般反应,笑着摇头道:“之前我母亲突发意外,父亲娶了和她神似的谢云溪,我一直以为,您是因为惦念我母亲,对我母亲有情。
如今看来,是儿想错了,父亲到现在都不知所谓的情爱是何物,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话落,他不想再跟面前的男子纠缠,转身准备离开。
“莫苍!”陆奉扬见他要走,着急地上前扯住他的衣衫道:“你是本王唯一的儿子,本王现在做的种种,哪怕你再不喜欢,你都应该明白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本王知道你不喜欢沈楹,可是,沈楹是皇后娘娘的人,皇上一直对贤王府多有芥蒂,如今他年迈,更是对贤王府诚惶诚恐,眼前想要贤王府安泰,你的婚姻,才是...”
“才是什么?”陆无歇回眸就这般看着陆奉扬,见他不往下说了,他自嘲一笑道:“父亲,我就没见过你这般自私的。”
“你说什么?”陆奉扬瞪大双眼。
“父亲,你想想,你连血脉至亲都不再信任了,凭什么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一个更是和陆家八竿子打不着的沈家身上?
你当真以为沈皇后会心甘情愿地把沈楹嫁给我?”陆无歇反问陆奉扬。
陆奉扬瞪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似乎明白了什么,“莫苍,你不会是想说...”
“父亲。”陆无歇叹口气,打断陆奉扬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摇头道:“当你在允诺会给谢云溪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的父子关系是走到了尽头。”
“莫苍...”陆奉扬想说什么,发现他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父亲,你老了!”陆无歇看着对面和他神似的男子,心中隐隐都觉得痛,他曾经想他多像点母亲就好了,有时候照镜子还能找到母亲的影子。
如今谢家人死绝了,连最是像母亲的谢云溪都被烧的只剩下一堆飞灰,他除了极力保全剩下贤王府的人,和母亲住的旧宅子,似乎他都没有什么可期盼的。
直到,钟璃开始一点点沁入他的生命。
“璃儿,是我现在唯一所珍视的,儿没什么求你的,只希望,你能给儿保留这一点点净土。”
陆无歇说完,慢慢跪在地上,对着陆奉扬磕了三个响头,再次起身的时候,人已经离开内堂朝贤王府外门奔去。
陆奉扬站在原地,就这般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他恍然想起十一年前谢云霞死的那日,他总是隐隐有一种感觉,好像那个时候陆无歇就开始变了,可变的是哪里他不知道。
如今想来是早都不受掌控了。
至于他自己,是什么开始不一样的,是谢云霞的死,又或者是在遇到谢云溪吸食恰特草之后?
这都不重要,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呆在贤王府,不给他唯一的血脉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