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璃听完李氏的话,心中越发对宝林寺所隐藏的秘密有了兴趣,一个佛寺什么时候开始接纳孕妇了?
她看着还聊得起劲的张氏和李氏,想了想,走到窗户边上取下耳朵上的耳珠放在窗扉缝隙间,回到床上就寝。
夜带着凉风,把略有些脆的油纸窗打得沙沙作响,寮房内安静无比,唯有呼吸声此起彼伏着。
“叩叩”
两声木窗坎敲击的声音响起。
钟璃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
“叩叩”又是两声。
她这会听得清楚,下床穿上绣鞋把窗户打开。
林堇还穿着白日的女装站在窗户外,一看到钟璃,紧张地把头朝屋内看去。
“放心吧,方才我调油灯亮度的时候往里面洒了些安眠的药粉,这会张氏和李氏睡得熟,什么也听不到。”
钟璃的话抚平林堇的担忧。
他把窗户上捡到的耳珠还给钟璃之后,翻窗跃进,道:“钟姑娘,花家的精锐带来消息了。”
“是什么?”钟璃问道。
林堇道:“钟姑娘还记得你白日跟我说的,在大雄宝殿后面的一处幽静地,见到的月洞门样式的小院吗?”
钟璃颔首,她告诉林堇,徐清就在那里。
“那是通往悲田庵的一处小路。”
“悲田庵?”钟璃在金城这么久,还从未听过这么个尼姑庵,而且宝林寺里面有尼姑庵,这都是什么情况?
林堇倒了杯茶水,润了润嗓子,才继续道:“是这样的,悲田庵在工部是有记录的,当时宝林寺未建成的时候它就存在,最早是收留一些弃儿,先皇在世的时候一直都给悲田庵有银子方面的资助。
之后景帝想在金城附近建一所寺庙,起初悲田庵是被排除在外,可是风水师选址的时候发现,只有悲田庵这个地方风水最旺,对国运最是好。
景帝这才决定把宝林寺建在这里,悲田庵又不能就这般拆除,斟酌间就把悲田庵划在了宝林寺内。
两个寺院占了一个山头,相互不牵扯,就是这样。”
“悲田庵,弃儿...”钟璃喃喃念叨着,想起佛卷中关于悲田的说法,是以悲悯之心施恩惠于贫穷之人,则得无量之福,蔺国的时候改悲田寺为白马寺,大部分都是现代意义上的福利院。
“还查到什么?”她又问。
林堇轻咳一声,道:“他们还查到一件诡异非常的事情。”
“怎么说。”钟璃问。
“钟姑娘办大理寺的案子多,也知道就算南岳国有礼法制约,可是保不准有些女子做一些旁人认为的伤风败俗之事。
起初若是发现的早,则以药物流之,若是女子有意隐瞒,又发现的晚,这就成了抉择问题,穷苦人家可能会弃了小的,留姑娘名节,但是再如何这种事情也算是杀生,对女子的身体影响尤为大。
富贵人家就不一样了,总会想办法帮着女子解决这种事情。
他们查到好些名声不太好,或者未嫁有孕的女子都会被送到悲田庵内,等过段时间出来之后,这些女子该嫁人的嫁人,名节倒是一点都不影响,甚至之前在金城流传的不好的话语,也全数都消失不见了。”林堇道。
这不就是说的朱洁吗?
钟璃听到林堇这般说,想起稍早之前李氏说的事情,看来这悲田寺干了不少‘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