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哥,要喝一杯吗?”
贺黎静默片刻,道:“好,进来吧。”
他们坐在沙发前,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一杯接着一杯,期间还拆了一包花生米。
贺黎很爱护嗓子,他很少这样饮酒,沉默着一口闷掉,好似是宣泄。但是陈飞星来,带了他刚好需要的东西,他们对视一眼就知道什么样不必说了。大家都是男人,对对方的心思一清二楚。
陈飞星更凶,贺黎就错估了他的酒量,没想到过了不久他就仰倒在沙发上,西装都没有脱,外套敞开着,那张年轻帅气的脸此时尽是颓态。
贺黎多看了他几眼,就觉得心里堵得慌。
情敌之间,那是一看一个准,陈飞星自不必说,贺黎最吃不准的是顾明云的态度,初恋那到底是不一样的,陈飞星都是这般旧情难忘的作态,顾明云会不会反悔,觉得初恋更香呢?
酒虽然还没喝完,但是陈飞星已经醉了,贺黎就推了陈飞星一把,想叫他回自己房间去睡,哪知刚一动他,他就咕哝了一声:“顾明云……”
贺黎握拳,他觉得那三个字就如重拳打在自己的心脏上。
可是面对一个瘫倒的醉鬼,一个他很看重的兄弟,贺黎忍了再忍,最终还是一脚踢过去,把他拦在沙发外面的腿踢到一边,然后自己回了床上去睡。
至于陈飞星,谁要管他?
——
第二天早上陈飞星醒来,只觉得头疼嗓子痒,整个人都不好了。
睁眼就见贺黎站在窗边喝水,才洗过的发沾了水,有点儿凌乱,但是平添了一番青春张扬的帅气。
于是陈飞星有点懵,为什么他一睁眼会看见贺黎?
宿醉的大脑启动很慢,知道贺黎扭过头来看着他,陈飞星才想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昨天他怀着一颗被顾明云扎了一刀又一刀的心,当他一进酒店的房间,陷入一个人的境地时,他觉得这个世界突然安静的可怕,焦躁与不安像是邪恶的种子突然发了牙,捆住了他。他想去找贺黎,想要质问他,顾明云那么好的女人,既然喜欢她就对她好,这么若即若离算什么本事?他凭什么要她付出那么多?凭什么得到她全心全意的爱?
可是当他抱着两瓶酒看到贺黎的那一刻,他霎时就平静了,因为他在贺黎眼中看到了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痛苦,那是爱而不得的折磨。
于是两个人破天荒的都沉默了下来,他们对对方都存满了疑惑,可是他们谁也没有资格质问谁。
但是他的酒量他自己清楚,昨天他拿的可是白酒,他不禁怀疑三两酒下肚自己会不会把什么心事都交代了?陈飞星想起了这些种种,就不免担心起来,脸上也有些僵硬,他扯开干哑的嗓子,说:“黎哥,我昨天有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
贺黎目光沉沉,像是能洞悉人心,“你觉得呢?”
陈飞星沉默,他没有印象,他觉得没有。可是贺黎的眼神却告诉他他什么都知道了,即使他没有说。
“你想说什么就现在说,不必借着酒劲。”贺黎沉声道。
陈飞星闻言顿时脑子一热,有一些冲动就到了嘴边:“黎哥,我嫉妒你!”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话一出口,他的眼睛都红了,憋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