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莺走后,方勤陪着贺黎回酒店休息,在路上贺黎的脸色就很不好,方勤很担心。
去他丫的“没睡好,仅此而已”,这种话也就是段莺会信,他方勤可是知道内情的人,若是从贺黎的脸上都能直接看出不好来,那说明他的心里就是惊涛骇浪,有着常人无法承受之痛。
方勤说:“黎哥,你刚才吃的好少,要不我给你点外卖,再吃点儿?”
“不了。”贺黎蹙着眉,他头疼,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那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我总觉得黎哥你现在不正常。”方勤咕哝道。
“你也觉得我应该去看心理医生?”贺黎反问,他这么说还把方勤吓一大跳。
他忙道:“什么心理医生,我是说挂急诊啦,你这样子看起来像是感冒了!”
“不用。”
“哦!”老板说不用就不用吧,方勤认命的低头,不过话说回来,“黎哥还有谁敢觉得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啊?”
要方勤说,贺黎这个名字直接就等于四个字:强悍如斯!
他的心理多强大呀,多健康呀!谁敢这么说他,不带脑子的么?
可是空气在静默了一会儿之后,方勤听到了贺黎的回答,只有三个字:“我自己。”
呃……
方勤炯炯有神地瞧着贺黎,心想,原来不带脑子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他方勤!居然问了那么傻的问题。
方勤想了一下说:“黎哥,我不觉得你的心理有任何问题,你只是背负的东西太多了,脚下的道路太黑了。我觉得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遇到同样的情况他都不能比你做得更好。”
“呵!”贺黎轻笑,说:“难得你理解我。”
方勤沉默,他心里乱乱的,他理解有什么用?他又不是那个能撼动他的女人。
——
顾明云早前就约好了今天下午两点到四点的琴房,按照计划,这两个小时是她跟贺黎录制的时间,但是顾明云觉得他们之间的矛盾太不可控了,所以申请取消录制,就当是日常的排练。
她现在是红了,即使要求不合规定,但只要不过分,都是有商量的余地的,节目组不会为难她。
顾明云在钢琴边坐下的时候,贺黎还没来,她就拿出谱子慢慢看,看了一会儿就看进去了,拿着铅笔涂涂改改,那样子看起来和往日没有任何分别。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一颗心是如何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往下沉的。
白织绣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安安静静认真工作的一幕,好像这个房间里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场景。她突然很生气,大步走到顾明云身边,一只手按在钢琴上,倾身压下,迫使顾明云抬头。
顾明云疑惑,推了她一下,问:“织织,几点了?”
“三点。”白织绣沉声道,“你等了他整整一个小时。”
“嗯。”顾明云垂眸,咬着下唇沉默,她看起来既伤心又委屈,却唯独没有被放了鸽子的愤怒。
但是她不怒,白织绣却忍不住怒气,“我就想问问贺黎人在哪儿,这是工作又不是约会,说都不说一声就爽约,他把你当什么?洪水猛兽吗?”
“织织,别说了!”顾明云望着白织绣,真的够了,别再告诉她这些,别告诉她她所认为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贺黎不愿意来见她,即使这是工作他也避她不及。
她觉得自己的心死了,血液不能流动,变得冷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