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既然是所有大汉子民的君主,就公平而言,机会也当给所有的大汉子民。
愿意的,自认有兴趣在武事和军事上发展的大汉少年,十二岁以上,十八岁以下的,都可以来洛阳参加考核。”
司徒胡广的提议引起了天子对各方势力的注意,虽然有些重臣不满意有更多人来分利益,但只能先同意天子和司徒的意见。
太傅陈蕃心里暗自点头,佩服地看了一眼手腕越加娴熟的天子。
他也觉得如今的朝堂上没有多少庶子和寒门士子的位置。那么,确实需要在其他地方给那些世家庶子和寒门士子留出一些位置。
不然,世家嫡子们会生出骄奢之气,而朝堂如以往那么长久运转下去,会逐渐全被一个阶层(世家)掌控,这对于大汉来说明显不是有利之事。
而骠骑将军窦武则是早已感觉到了,世家士人对他这个外戚有了疏远防备之意。
再加上新兴的围绕天子的宦官势力,为了孙女以后的皇后之位…他也急需拉拢一批低年纪的,军伍出身之士。
天子和重臣们最终经过反复商议,再次增加了一千六百个名额,由天子初始提议的八百个名额变为二千四百个,一营扩成了三营。
至于各方势力应该如何分配,华耀早已有预案,只是回应朝臣时表示还在斟酌之中。
他也要趁机看看哪些人为一派,各方又准备拉拢多少人才。
华耀出于政治考量,对于组建“军官预备营”一事,不仅没有要求保密,而且还让太监们以及探事司尽可能的大力宣扬出去。
是以,这件事情就很快就在大汉十三州传播了开来,引起了那些世家庶出子弟和中小型豪强地主们的注意。
所有人也都明白,这是一次家族增强实力的机遇,也是家境不好的子弟们难得的出头的机会。
虽然有些世家家主担心天子会像孝武皇帝那样“穷兵黩武”,但大部分世家豪强还是表示支持。
家族想要不衰败,想要发展壮大,除了需要有作为有能力的嫡长子继承家业,领导家族发展之外,更需要后面的嫡出和庶出子弟们在各行各业发展以为帮衬。
“军官预备营”议案,无疑是给他们增加了一条壮大之路。
对于世家们而言,晋升之路越广,对他们就越有利,毕竟大部分资源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而对于豪强而言,军武这方面应该是属于他们的蛋糕。
争抢这块蛋糕,是世家和豪强的必然之举。双方的又一次争斗,显而易见。
终于,二个月后的九月中旬,在万千人的期盼之下,天子终于宣布,对知道了消息,自行赶到了洛阳的少年们进行考核。
考核地点就设在南宫外面的广场上。这次不仅考军事知识,还要考武艺。
天子的五个少年伴读,满了十二岁的孙坚、文聘、曹操、荀攸、身体好起来了的戏平,也参加。
近五千名文武双全的少年,神情庄重的端坐在各自的桌案前。
当负责主持考核的司徒胡广宣布,此次考核只会录取二千四百个文武双全之人时,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也是华耀和三公九卿们商议出的最佳结果。
录取文武双全之士,世家子弟更占便宜。要培养出文武双全的子弟,不仅要家有兵书,更要有粮食让子弟吃饱饭。
再加上,大汉的入仕之途,一直都是使用的察举制,可以说是,入仕升迁之路几乎全被世家门阀把持着,华耀想要一下子改变现状,根本不可能。
为了天下的稳定,他也只能温水煮青蛙,一点一滴的慢慢改变。
起码,需要首先开启民智,让更多的黔首识字。
张道陵和张角三兄弟,他们都被华耀放出去招收道徒,传授道经了。为道家弟子启蒙,传道,是他们的主要任务。
华耀费了四张忠心符,也不再怕他们乱改道义,聚众造反。
自从华耀下诏通过考核选拔部分学子为官之后,已经撩动了士族阶层的敏感神经。
不过是因为各种因素结合在一起,才没有引起世家士族的反弹。
华耀前世读史书,也明白了一点,干大事不能急。若是像始皇帝和隋二世,太急了,是会翻船的。
待到所有人到齐之后,随着胡广一声令下,负责治安的执金吾开始清场,宫内涌出一批小太监,开始分发考题。
端坐于桌案前的荀攸看着这次的考题,陷入沉思。
“何为王道,何为霸道?”
“不问政事,不问民生,天子亲自拟定此题究竟何意?”荀攸心中暗暗考量着天子的用意。
片刻后荀攸终于开始落笔:
“何谓王道?夫为王者,权也,能者留,庸者去,忠者观,奸者辨,能而忠者重用之,庸且奸者诛除之。”
“何谓霸道?霸,烈也。夫为霸者,武力、刑法、权势胜也。
所谓王道,须霸道以佐,可以互为兄弟,表里也!”
而在戏平看来天子出此题目,考校他们学识在其次,主要目的应该是为了看看有多少少年,心向天子。
于是戏平只写了一句话,“王为天定,万民当从之。”
伴读中的孙坚、曹操、文聘三人也将各自的理解和看法一一书写呈上,其中着重点围绕着一个“王”字和一个“忠”字。
王,本身就代表了“霸”。
在当权者身上,王道和霸道一体两面。
而,君王有命,将下臣属当誓死相从,方是忠义之道。
很快考核完毕,当小太监将最后一个考卷收走之后,众人开始散场,每个人都期待着明天考核成绩的公布,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够出现在名单之上。
宣明殿,司徒胡广和太傅陈蕃领着一干从属官吏开始对学子们的考卷进行审阅。
其中尤其是荀攸的答卷让胡广甚为满意,不住的点头称赞。
不知是天意,还是凑巧,曹操和戏平二人的考卷居然也出现在胡广的书案之上。
“这小子真是荒唐,天子对其是何等大恩?彼且不知珍惜,居然如此应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