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边塞,前朝的始皇帝嬴政,为了抵御匈奴,费了大力修筑万里长城。
九原,这座为了连接云阳长城而建造的城市,以前经常会被匈奴劫掠。
孝武帝派大将军卫青和冠军候霍去病大破匈奴并驱逐他们后,九原已经平安了许多年。
然而,如今却又是一副满目疮痍的惨况,完全失去了它原本所拥有的作用。
站在残垣断壁之上的张温,看着已经化为废墟的城市,这位已经五十多岁的老将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痛惜之情。
痛惜之余,他又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的治匈奴之策,对于之前犹豫天子策略的做法也有一丝后悔。
此前,大汉君臣对西北诸胡的策略都各有一套。
桓帝时期,张奂因为主张安抚羌人的策略,以至于羌人做大,给凉州西部造成了难以想象的破坏。
因而桓帝大怒将他召回洛阳,然后欲派遣皇甫规接任。
但皇甫规有自知之明,又有识人之能,向桓帝推荐了段颎,由段颎接护羌中郎将的职务。
以如今的结果看来,段颎的那套先杀痛后安抚,再想法以灭之的策略方无疑是正确的。
张温自己虽自觉有些才能,但策略受张奂影响,以前也认为对匈奴应该以安抚为主。
如今的天子刚刚登基,就任命他为护匈奴中郎将,虽然他自己不大明白少年天子的用意,但他还是第一时间率领军队来到这里。
沿途一路走来,千里无人烟,被匈奴人所破坏的乡村城镇全部都化为一片焦土。
张温已经记不清自己的部下掩埋了多少百姓的尸体,收留了多少无家可归的孤儿。
“难道....吾之策略也是错误的吗?”
张温看着眼前破败的城垣,回想起一路走来所见到的凄惨境况,自己主张的安抚策略居然换来这样的结局。
一时间,这位也算大汉名将的中年对自己的才能产生了怀疑。
“或许段纪明才是对的吧!吾和张然明都错了。”
“这群蛮夷,只有长刀才会让他们畏惧!”
想起段纪明在先帝面前的铿锵之语,张温不由得唏嘘不已。
得知张温率领四万大军来到九原的消息之后,原本肆虐于并州北部的一股股匈奴小队犹豫一下,然后才纷纷撤离。
这位由司隶校尉转为护匈奴中郎将的张温,虽然名号不显,但是都是姓张的。
不知道与张奂是不是兄弟。
张奂那个大汉名将的威名对他们还是很有些震慑力。
而张温,可以留一部分骑兵试探试探他的能力和脾性。
留在大汉境内的一部分仗匈奴骑兵,凭着自己胯下快马对汉兵有些不以为然。
因为汉军大部分都是步卒,想要追上他们,根本不可能。
官道上,一名十五六岁的高壮少年,乘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悠哉悠哉的向着九原方向而来。
他身背一张大弓,腰挎一柄长刀,白皙的面庞棱角分明,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勃然的英武之气。
这名少年正是自雁门关休假,准备回乡一趟祭奠父母的吕布。
一路上,吕布看着荒凉了许多的土地,不禁回忆了从前。
有父母在,有家的从前。
父亲从前也是一名勇武的并州边军,杀敌颇多,因而自己家境算是比较殷实。
自己自幼便气力过人,父亲觉得他是一个难得的练武奇才,便四处为他寻找名师教授武艺。
以图他这个小子将来在这混乱的并州保全自己之余,也能够建功立勋,最好将吕家发展成为一个武将世家。
正如父亲所想,自己可以骄傲的说自己确是一个难得练武奇才,从六岁到八岁的两年间,便换了十几位军中悍勇军士教授。
每一个老军士的看家本领,不到一月,便被自己都学了去。
有的杀招甚至只看一遍,自己就能领会并举一反三的拆解,重组为适合他自己身高体能的招数。
他自己为此年少出名,而且面临无人敢再教他的尴尬境地。
而他也的确年少就敢出去伏杀匈奴人,乡邻和匈奴人都言吕布乃是霸王转世,力大无穷天赋异禀。
直到他十岁生日那年,一位自冀州而来的老者,听闻了他的名声过后,于是登门拜访。
他见到了自己过后,思索了半天,才道,想要收他为徒。
那时的自己未遇对手,已经升起了一股骄矜之气,不想拜师了。
他以为,天下间已经无人能够再教他任何东西了,而这个将死的老者更是不配做他的师父。
对于自己的骄傲,老者只是淡然一笑,并且告诉他,只要他吕布能让他脚步动了,就算他输。
老者轻描淡写的态度,无疑是对自己的轻视。
自己当时将之视为一种羞辱,于是含怒出手。
可是,无论他使出什么样的攻击手段,都被老者轻松化解。
自己引以为傲的天生神力,精通的杀招,却怎么样都无法打中老者的一片衣角。
所有的招数,在老者看来就是少儿玩闹的把戏。
十天过去,未曾让老者动了一下步子的自己输得心服口服,顿时跪地叩首,敬酒拜老者为师。
这老者便是师父李彦,玉真子门下首徒,与童渊师叔是师兄弟。
童渊师叔有天下第一枪的称号,师父李彦有天下第一?称号。
可惜,自己至今未有一杆合适的戟。
随后在征得父亲同意之后,自己便跟着师父到了冀州学习武艺。
这一走就是四年,四年来,师父因材施教,不断的熬练自己的筋骨气力,教他基础?法。
师父教导自己,言学会了最基础的东西,方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