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崇政殿,文武百官早早就齐聚于此,虽然他们自觉声如蚊蝇,但殿内依旧有些嘈杂。
众人小小声所讨论之事,也基本上与“清议”之事相关。
“陛下驾到!”
随着张让一声高唱,殿内顿时恢复了安静。
君臣见礼之后,天子将公孙瓒和公孙度的那二封信递给了张让。
“念与诸卿听一听!”
“诺!”
张让恭敬的接过信笺,开始高声宣读:
“臣奉陛下之命北上辽东巡查防御,一路之见闻,蛮夷之恶行,让臣悲怒交加,特以此书请陛下知晓北境与辽东之苦难。
臣路过之村庄少有幸存者,无数百姓惨死,其中不乏老人、孩子和妇人。
更有身怀六甲者被蛮贼剖腹,未成型之婴儿弃于一旁,村庄化为一片焦土,宛如人间炼狱。”
随后就是公孙瓒公孙度所记录的被毁村庄和遇难的百姓人数,总计幽州将近有四万百姓惨遭毒手。
“区区鲜卑乌桓贼子,竟敢犯我大汉天威?”
“欺我大汉无人否?”
朝堂之上的百官除了震惊于鲜卑乌桓的残暴之外,更多的则是因为来自于外贼的挑衅,一个个也是震怒不已。
“匈奴、鲜卑、乌桓、这些贼子啊,区区蛮夷,居然敢冒犯我大汉,做下如此恶行,臣请陛下发兵讨之诛之!”
一名年近六十的侍御史,气的满面通红的站出列来,虽然是一个文官,却满脸的杀气。
“请陛下发兵讨伐之,扬我大汉天威!”
随后太傅陈蕃、司徒胡广和骠骑将军窦武、太尉李膺等人也纷纷出列激情声讨。
一时间整个朝堂群情汹涌,几乎所有朝臣都放下了彼此的不和以及偏见,同仇敌忾,要求出兵讨伐北地蛮贼。
一时间,整个朝堂都充斥着浓烈的杀气。
看着文武百官的情绪被充分调动起来,皇帝也站起身来,龙目放光,杀气四溢地朗声说道:“前有张中郎诉匈奴贼子之恶,今有两位公孙校尉恨鲜卑乌桓扶余之仇。
贼蛮们犯我大汉疆土,杀我大汉子民,汹汹血恨,累累孽债,罄竹难书,若不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讨之诛之,朕亦愧为大汉天子,羞作万民君主!”
是以,华耀目光如电,扫视百官,沉声问道:“不知可有人还记得破胡侯之言?”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大殿内的文武百官以及殿外的内侍们,顿时一齐高呼起了陈汤的这句名言。
众人的情绪再次高扬,到达了又一个高峰。誓要讨贼而不罢休。
“请陛下三思,此刻,大汉实在不宜出兵!”
就在所有人情绪高涨之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众人顿时满脸怒气的望去。
那名侍御史立时开口怒斥道:“好你个曹巨高啊,身为大汉九卿之一,为何如此怯战?”
曹嵩在许训下去后,就被天子提拔为少府,管理皇室内务府。
没有理会众人怒视的目光,曹嵩向着天子躬身一礼。
“陛下,眼下朝堂初定,西凉那边又刚刚结束西羌的叛乱,国库和少府储备皆已不足。
若是再贸然出兵北伐讨贼,只恐大汉的百姓们难以承受负担,请陛下三思啊!”
“这....”
“陛下,曹少府所言有理。请陛下三思。”
刘合身为掌管天下钱粮的大司农,自然对大汉的财政了如指掌,一时间百官也面面相觑,国家打不起仗了。
“纵然如此,难道就任由蛮夷胡虏肆虐我大汉边境,屠杀我大汉百姓乎?”
面对那名老御史的质问,刘合和曹嵩都不再说话,低下了头去。
而天子则是看向太傅陈蕃。
太傅会意,手持笏板出列而言道:“陛下,老臣以为,大司农和少府之言不无道理。
财政不足,若是强行出兵,只会增加百姓负担,近几年百姓本就收成不丰,此举实为不智。”
华耀这个天子很是能够听的进良言,点了点头:“那太傅以为该当如何?总不能就这么看着蛮夷胡虏自由来去大汉吧!
咱们大汉又不是他们的菜粮市场,任他们来去而不闻不问,大汉的威严何在?”
“臣以为,虽然大军无法出征北伐,但派出一二支少数骑兵进行袭扰还是没的问题。
这样一来不仅能够牵制他们,我大汉也可以趁机休养生息,待到国力恢复再挥军北上,一举荡平北方草原!”陈蕃搬出了前些日子他们几人商议的策略。
一旁的司徒胡广饶有兴味地听着看着,几个犹如傩戏高手附身了的重臣,以及那个多才多艺的少年君主,心中不由暗自赞叹不已,只怪自己学艺不全乎,演技不够也!
北方草原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陛下为了接下来给予有功将士的赏赐,也是煞费苦心了。
没办法,朝廷穷,而世家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