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的情绪变化,谢清宁挑了挑眉,但并没有立刻催问,只是安静的等待,等他理清思绪,等他内心翻滚,等他思虑好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
寒风吹过,早已枯萎的葡萄藤随风而动,几片枯叶打着旋儿的飘落,迷蒙了南山晓的视线,也让他内心刮起一股凄凉的情绪。
他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兰樱一生恣意洒脱,而且天姿并不亚于谢氏族中诸多子弟,只可惜她性格过于刚烈,所以落得那般境遇实在令人唏嘘。”
提起母亲,纵然谢清宁对她并无太多印象,却犹记得此生重来时,恰逢她呱呱落地,尚未睁开双眼,便听得女子虚弱柔软的声音响在耳畔,“孩子,母亲只希望你此生清清白白,安宁一世,你便叫做谢清宁吧。母亲无用,不能护你周全,但还是希望你能够平凡普通,快快乐乐的渡过此生,不要留下遗憾就好。”
谢清宁想起往事,神情难免有些怔忡,眸中也夹杂了几丝无语凝噎的凄凉感觉,令南山晓沉默片刻才说,“七小姐如今已归入谢氏族谱,兰樱从此也可接受谢氏所有子弟的香火,她若在天有灵,应该也能安心了。”
安心?真能安心吗?谢清宁不由在心中冷冷一笑,收起脸上的凄哀问道,“南长老,我今日相邀实则有三个疑问请您为我解惑,你若知道便如实告之,清宁感激不尽。”
“疑问?”南山晓一愣,忽然面露羞惭道,“我虽忝居客卿长老一职,实则只是寄人篱下,说不上什么话,哪怕与兰樱尚有几分交情,却因男女有别,很多时候帮不了她什么。而且为了修炼,我也经常外出游历,甚少留在兰陵城中,所以这几年才未能对你关照一二,实在对不起兰樱与我那份交情。但若是你今日所问,凡我知晓的事情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清宁前世时年少离家,所以并不认得这位南山晓长老,今日听他这番解释,心想他身为客卿的长老,确实只是寄人篱下,还得看人脸色,确实帮不了自己什么,倒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于是莞尔笑道,“南长老这样说便是见外了,清宁怎会怪你。我想问的三个问题,若您实在不知道便如实相告,清宁自会再从别的地方入手打探,总不令你为难才是。”
“何谈为难?”南山晓轻轻摇头,“谢氏虽然家大业大,却终究比不得城中其余修仙世家实力雄厚,而且深宅内院中的阴谋诡计亦令我引以为耻,不屑谈之,若此地实在容不得人,南某也不在乎别谋它处。”
听他话中对谢氏也有诸多不满,谢清宁只是淡淡一笑。毕竟谢氏接连两代家主都寡情薄幸,对嫡出与支脉两系厚此薄彼的厉害,何况是客居的外人?时间长了怎能不让人离心离德,再无百年之前族中子弟牢抱成团的辉煌盛世?
“第一,我娘当年因为什么才愤而离家,多年不归?第二,南长老可曾听说我娘有过厉害的法宝,如今下落何在?第三个问题,我娘的离世,可有什么旁的原因或阴谋在内?”
谢清宁连番发问,三个问题犀利之极,不禁让南山晓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