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山林间,一道白影屹立在某棵粗壮的树枝上,白玉笛横于唇边,袅袅笛音如幽似怨,如泣如诉,婉转缠绵的连空气中的血腥杀戮都减轻不少。
此人的音功练得不错,可惜比起大师兄飞鸾还是差了很长的一段境界,谢清宁不由在心里想道。
蓦然,从她身后传出妖兽王有些怪异的叫声,那声音不似痛苦亦不似欢乐,不似高昂亦不似低沉,倒有些像是……醉酒后的低喃。
谢清宁回过头时,恰好看到妖兽王摇摇晃晃,如同喝醉酒般的可笑身姿,在它迈出好长一段八字步,走出好长一段S形后,砰然倒地,瞬间鼾声如雷,竟是……睡着了?
这样的结果不但让蓝咏之目瞪口呆,就加谢清宁也眨了眨眼睛,半晌才朝山林中的白衣人拱手高喊,“阁下的音功实在了得,竟能让妖兽王为之迷倒,实令我等佩服之至。”
笛音渐消,白衣人踏着夜色飘来,长发和着衣袂飘扬,竟有种天外谪仙的感觉。
可等他落在谢清宁身前百米处,那张异常惨白的面孔挤出个阴森恐怖的笑容时,她心中那点唯美感立刻被彻底粉碎。
“你们俩……很不错,”那人开口说话了,声音尖细如同女人,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却不断朝谢清宁释放流波,电得她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不敢,阁下太客气了。”谢清宁的额角滚落两滴汗珠,颇有些尴尬的朝蓝咏之那边走了几步,却听白衣人问,“两位不是西洲的人?”
“这……都能看出来?”谢清宁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束,除了形色匆忙没有来得及披件外套,刚洗不久的长发也来不及束起来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异乡人的明显特征吧?
白衣人又露出那种白无常似的可怕笑容,目光却转向另一边的战场。
失去妖兽王指挥的妖兽们早已兵败如同山倒,死在“猎人”手中的妖兽不计其数,密密麻麻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满地的鲜血更是染的草地一片血红,被压倒的树木也数不胜数,总之是满地狼藉,零乱不堪。
白衣人似乎很满意眼前的结果,转头朝谢清宁二人露出个和善的笑容,然后快步走到昏迷不醒的妖兽王面前,只见他手中的玉笛轻轻一翻,竟从空笛中抽出一柄尖锐的刺刀,高高挥起后用力刺入了它的心头。
嗤一声响,那种利器穿透血肉的声音让谢清宁皱了皱眉,而在睡梦中的妖兽王只抽搐了两下便彻底死绝,再无声息。
殷红的血液不断从它胸口涌出,瞬间就在草地上汇成了一滩血水,浓烈的臭味扑鼻而来,令三人都不自觉的捂住了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