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一早,天还未大亮。
知秋便忙着把沈若从被子里捞起来,“小姐,您快醒醒,敬书来唤您了,您要还赖着不起,一会儿殿下该亲自过来提人了。”
“提什么人啊?我又不是犯人。天都还未大亮呢,睡得好眠才是强身健体的第一要务吧。”沈一虽迷迷糊糊的嘟囔着,到底也是起了,眯着眼睛任由知秋给她穿衣裳。
等这边儿知秋着急忙慌的打点好,跟着沈若出了西配殿,便见着姬延凌已站在宫墙边等着了。
赤色的宫墙衬的一身白衣的他又多了几分颜色,面若秋月,风姿独秀,十分惹眼。
“现下尚早,你还可以慢慢儿走。”姬延凌对迷迷糊糊揉眼的沈若道。
“既然现下尚早,你怎么不等时候不早了,再指使敬书去唤我,然后咱们快快走?一寸光阴一寸金,怎可随意浪费光阴呢?”沈若不满地小声嘟嚷,“这样我还可以多睡一会子。”
“沈一一,你大道理倒是有不少,你确定你想快些走?”
“也不是十分确定。”沈若气场马上弱了下来。
姬延凌满意地点了点头,垂手将宽大的衣袖往沈若跟前儿递了递。
沈若见状立马上前将姬延凌的衣袖攥在手心里,打了哈欠由姬延凌牵着向文华书堂的方向走去。
姬延凌见沈若一副尚未睡醒的样子,便领着她走了更近些的小路,因而一路上也未遇见旁人。
待到二人行至文化书堂门口时,沈若已提前松开了攥着姬延凌的衣袖,正好碰着了乘撵而来的九皇子姬延清和坐软轿相携而来的来右相嫡女柳倾婉、通政使长女佟月,她们二人分别是三公主和四公主伴读。
三人分别向姬延凌行了礼,又与沈若问好。
沈若回了礼,便听见姬延清开口,“五皇兄与沈小姐怎的是走过来的?可是奴才们侍候不周?”
“嗯,”姬延凌淡淡开口道,“近来与父皇议事,发现北齐虽国力不如我们许多,但北齐人大多身强体健。我南楚却是有些重文轻武,朝堂官员的身子骨也普遍弱些。这培养武将的事不急于一时,不过这多行多动却是容易,今儿我便带头弃轿撵,若能得几个皇族宗室勋贵效仿,让他们身子骨强健些,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儿。”
“五皇兄教训的是,作弟弟的自然也是要向皇兄学习的。”姬延清一副受教的模样,而后摆了摆手,示意几个抬撵的小太监先回。
南楚的祖制便是皇嫡子与一众皇子格外不同些,只有皇上、皇后、太子和中宫嫡子才能在衣服、挂饰上绣龙纹,其他除非格外赏赐,否则私自穿戴一概是大罪。
如今尚未立太子,二皇子与姬延凌一母同胞,都是中宫嫡子,却幼年早殇。姬延凌在一众皇子的地位中是超然的,其他皇子对他也是格外尊敬。
柳倾婉与佟月听姬延凌如此说,也都纷纷目露赞赏,觉得以姬延凌的身份做到这样,实在难得。况且柳倾婉倾慕姬延凌已久,自然是他说什么都是好的,于是也纷纷吩咐抬软轿的家仆先回去不用候着了。
沈若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里充满了佩服,很想习得这一套睁眼说瞎话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