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觉得她都要去锦西了,疫病代表着什么自不必说,从古至今,朝廷派去地方治疫的官员,十个中一生九死,其中凶险可见一斑,她去锦西城能不能活下来还不好说,又有什么不敢问得呢?不过到底还是不想问得那么直伐。
“小女就是不明白,那陷害小女与北齐皇室勾结的幕后之人应当心里也很清楚,在眼下这个当口陷害晋国公府绝对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所付出的谋划绝对比得到的要多,被拆穿的可能绝对比谋划成功的可能要大,就算是闹到皇上那里、就算将小女以涉嫌叛国押入刑部大牢,可事情总会水落石出,小女也总会被放出来,届时那幕后之人反而有暴露的危险,多年的地位毁于一旦,可不是得不偿失?而小女也相信晋国公府绝不至于被这样的陷害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沈小姐何必在意这个?”姬延廷笑了笑,像是在笑话沈若又像是在自嘲,“那幕后之人也许从未想过真能陷害成功呢?”
从未想过真能陷害成功?那为何要下这个大功夫,兜兜转转设了这么大个局,又是赏梅小宴、又是北齐太子入宫的日子,还牵扯了这么多人进局里?
事情都发生了,姬延廷也不怕多说几句,让沈若知道自个儿的态度,他看了看姬延清,而后又看回沈若,替她解惑,“或许那幕后之人原本想要对付的便只有沈小姐一个人呢?”
原本想要对付的便只有她一个人?沈若低头想了想觉得有些明白了,姬延廷原本的打算便只是将她弄进刑部大牢便算达成了目的,如果是这样,沈若反而对姬延廷的恨意要少些,至少没想过牵连她的亲人,不过,那又有什么意义呢?费这么大一番功夫就只是为了让她在刑部大牢里待上几日、十几日?
就因为姬延廷他觉得永宁知州入狱都是被她害得,所以一报还一报,想让她也吃一吃这牢狱之灾?
姬延廷看沈若一副不能理解的表情,向前走了几步,靠近沈若,将身子贴的极近,又慢慢俯身,几乎快要将唇贴上了沈若的耳朵。
沈若皱了皱眉,她不喜欢与旁的男子靠得这样近,刚要后退,便听到姬延廷贴在她耳边的话语——
“沈若,姬延凌不是一向将你看得最重,事事以你为先,事事以你为重?从前不管发生了何事,哪怕旁人再担忧、再绝望,只要碰到你的事儿,他都能丢下任何人、任何事,义无反顾的为你去采药、为你上战场,本王也想知道,若是你被打入了刑部大牢,本王的好弟弟,南楚百姓眼中无所不能的好太子会不会丢下前线战事、会不会不顾两国交战,抛下一切回来救你呢?”
沈若蓦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姬延廷竟然还有这样的打算。
姬延廷说完这样一番话,后退了几步回到了他原本的站位上,看着沈若突变的脸色觉得有些满意,于是将双手抱在胸前,视线久久地停在沈若的脸上,像是要好好欣赏一番沈若这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