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眼睛微微眯起,“陈柏钦竟然……竟然也是前朝帝师令所统领的势力,这么说府上人以为的什么孤儿,什么被您所救带到府上都是假的了?”
“那倒不是,柏钦小子也是个可怜人,他确实是孤儿,他的父亲便是前一代联络之人,后来发生了一些意外死了,从前晋国公府一直是知道联络之人是何人却从不联系,到了柏钦这一代,在他还小的时候,便真是出了事儿,我也不是什么碰巧救了他,而是听说联络之人出事儿才特意赶去救他的,只是他已是父母双亡成了孤儿……”
“原来真是祖父您救了他……”
“不错,”晋国公摸了摸胡子,若不真是有这么一回事,大约他也将人带不到府上来,毕竟涉及到三国和各大势力掌权人都眼红的美人妆,若是有人顺着陈柏钦的身份往后查反而不妥,对陈柏钦本身、美人妆背后的人手和他们国公府都是个威胁。
“这样即便有一天有人查他的身份,也只会查到这里,不会想到“美人妆”上去,原本倒是也有旁的法子,不一定非要带到府上来,不过一来我见那孩子一瞧就是个十分机灵的,经历了那些事也不像寻常孩子一般只晓得哭,包着一包眼泪十分沉得住气的模样,我觉着不好好培养倒是可惜了,二来当时局势越发不明朗,我想着离启用前朝帝师令的日子或许也不远了,将他带在身边也好,于是便将那孩子带回了府上,和你兄长养在一处。”
“这样啊……”
“对了,一一,你方才说淮水城法佛寺有人暗中救了你又是怎么一回事?”其实在沈若离京前,晋国公不放心她,也派了几个隐卫交给了姬延凌。
不过那时晋国公也无心插手江湖事,况且也知道美人妆就在沈若的身上,于是一早向隐卫交代只要不是沈若真出了什么危及性命的事儿,便不必来禀他。
沈若在法佛寺虽然遇到了危险,一来已经化险为夷,二来那些杀手原本也不是冲着她去的,因此隐卫也并未将此事报与晋国公知道,是以他对法佛寺的事情并不清楚。
这个倒没什么好瞒的,稍稍打听一下便能知道,于是沈若将那日法佛寺等等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与了晋国公听。
“真是好大的胆子!”晋国公听完事情原委后显然气得不轻,眸光中闪现出一丝狠厉,多年前那个叱咤朝堂、说一不二的晋国公似乎又出现了,“皇室的小丫头还真是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此前给你下巴豆粉伤了你心脉之事,我见延凌小子处理得很好便也没说什么,没想到竟是越发不知所谓起来,以为投身到了皇室便可以无法无天,区区一个庶公主竟然连我晋国公府的嫡系一脉都敢暗害。”
沈若没想到祖父还晓得她被下了巴豆粉的事儿,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发生在京城的事儿,闹得也不算小,祖父也不是真的隐居于林不问世事了,知道也不奇怪,“祖父,您别气着自个儿了呀,其实皇上已经下旨将姬文音许配给了一个京城的小官之子,这对姬文音来说倒是个让她十分痛苦的惩罚了。”
沈若倒是不打算将今日姬延廷联合柳倾婉、姬文音陷害她勾结北齐的事情说出来,虽然祖父或许迟早会知道的,不过眼下么,还是不说了,免得祖父放心不下她,不让她去锦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