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担心的看着沈若时,马婆婆尖锐的叫骂声也刺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若不是你们这些无用之人占了朝廷选派官员的位置,我的大壮子根本就不会死!我们大锦村也早就得救了!该死的是你们这些黑心的官员!晋国公府的嫡女?你根本就不配做晋国公府的人!”
她根本就不配做晋国公府的人?
她根本就不配做晋国公府的人!
她害死了人?她害了大锦村?
那些尖锐又刺耳的话语一遍遍盘旋在沈若耳边。
沈若被砸懵了,是以半晌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前方,她的额间被马婆婆用尽全力的一掷,冬日里被丢弃的菜梆子结了些冰渣将小姑娘的额角砸地通红,渗出了点点血迹。
可是沈若不觉得疼,她只是觉得冷,那一兜结了冰渣子的烂菜叶子可真冷啊,从她的额头冷进了身体,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和当初誓要救下锦西百姓的满腔热血就这么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
马婆婆对自己的作为甚为满意,笑得尖锐又刺耳,可她还觉得不够,她死了儿子又死了孙儿,而这些只晓得吃喝享受的人却好生生的站在这儿,穿得比谁都华贵、戴得比谁都尊荣,这公平嘛?他们应该去给她的大壮子陪葬才对啊!
寒光一闪,然后众人便见马婆婆不只从哪儿掏出来一把打猪草用的砍刀,放下大壮子的尸体站了起来。
老村长吓得直哆嗦以为马婆婆失心疯要刺杀晋国公府的小姐,却没想到马婆婆横刀一挥划到了自己的胳膊上——
“你们既然这么嫌弃我们这些病患,就让你们也得这个病好了!哈哈哈哈哈哈!——”
马婆婆疯了一般披散着头发直冲着沈若的方向而去,随着手里的刀一刀一刀划在胳膊上飞溅地血液也朝沈若的方向喷溅而去。
“别沾染上她的血——”华菁大喊出声,却觉得什么都晚了。
华菁当初就同老村长说起过血是传播瘟疫最快、病情加重最快的方式,老村长也为了让村民们多多注意不要受伤以至互相传染、加重病情而挨家挨户告知过,却没想到马婆婆会以自残的方式用在这个上面。
冬风泠冽,吹凉了人心……
再望去——
马婆婆已经远远倒在了地上,胳膊上的伤口还汩汩流着血,脸上带着有些狰狞的笑意,像是得尝所愿又像是得意洋洋。
沈若看着挡在她眼前的人,红衣如火、风流倜傥,可是比他身上的红衣还要刺眼的是被马婆婆喷溅出来血!沾染在他身上、脸上,红地刺眼……
喷溅而出的血溅在萧霁白皙的脸颊上、溅在他长长的、如同鸦羽的眼睫上、溅在他素来带着三分邪气的凤眼边、溅在他如点了朱色一般的薄唇上……
沈若终于反应过来萧霁做了什么,她看着他的脸和他脸上的血迹,脑子轰隆隆炸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