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番动作让沈若醒了过来，眼睛是醒了，意识显然还未跟着醒过来，不过她知道是姬延凌，这样她就很放心，于是脑袋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想要接着睡。

不过一阵低沉悦耳的低笑让沈若慢慢回拢了意识，“唔……哥哥？”

“嗯，是我。”姬延凌看着小姑娘无意识间流露出来的依赖觉得很受用，心里像是突然装进了什么东西，变得有些满，满到有什么说不清的情绪快要溢出来了。

只是想到那日看见的纸条、那张被小姑娘藏在香囊里郑重其事交付给他的纸条，姬延凌又觉得自个儿拖住小姑娘下巴的手心有些发烫，有些酥麻，有些……痒。

这是知道小姑娘心意之后，第一次面对醒着时候的她，姬延凌顿感……手足无措。

姬延凌憋了一会儿，清俊绝艳的面容上满是不知所措，若是细看便能发现素来淡漠的南楚太子殿下这会儿竟是耳尖都红了，一贯冰凉的玉容像是掉进了胭脂里，沾染了绯色，变得有些……潋滟、像个……妖精，没错，从谪仙堕成了妖精，一双清贵无边的桃花眼更是夺目而耀眼。

姬延凌努力克制，强忍着心中的喜悦和不知所措，故作镇静，将胸中波澜起伏的情绪强压成了嘴边一句声线平平的话语，“沈一一，困了怎么不躺下睡？”

这话和姬延凌素来对沈若的语气没什么两样，只是细听之下就会发现这声音平平不带情绪到了几乎呆板的地步，似乎有些过于刻意了。

可惜睡得迷迷糊糊到分不清自个儿枕得究竟是软枕还是人手的沈若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下意识软绵绵地回答他，“哥哥，我在等你回来啊。”

娇娇软软的声音让姬延凌心神一荡，可惜还未将心神荡漾出这处小院子，沈若终于慢慢清醒过来了，她想起今日从华菁口中听来的话，身上的娇软、温和一下收了个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甚至还带了点儿气怒？

姬延凌看着沈若从迷糊变得情绪，周身的气场也慢慢变得强硬、严肃起来，心中原本的迤逦、不知所措也迅速跑了个干净，有些担心地问她，“怎么了？不高兴？”

沈若看着他一眼无辜样，恨地牙痒痒，忍住了那一股气，笑着开口，“哥哥，你有话想要同我说么？”

姬延凌看着小姑娘皮笑肉不笑的脸越发茫然起来，小姑娘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气势是为着哪般呢？方才进屋前敬书也没说小姑娘有什么不对啊？

犹豫一瞬，他试探着开口，“倒是有话要同你说的，我该……说哪方面的话呢？”

“我怎么知道哥哥想说的是什么？不是你想听我说的么？”

不是你想要“我想同你说”的么……姬延凌无辜地看着她，“那沈一一你想要我想同你说些什么呢？”

沈若深吸一口气，不再与他在这言语的圈子里绕来绕去，提醒他，“哥哥你今日出去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