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桢生母身份不高,还有些玩世不恭,这正是他避开锋芒的聪明之处,这一年来,李桢快把永安王府门槛踏破,虽然明溪整日和他吵吵闹闹,但徐凌看得出,李桢对明溪绝没有旁的心思,就是一心一意的包容喜欢。
李桢年近弱冠,也到了做些功绩的时候,不能一味藏拙,毕竟只有强大才能保护自己与身边人,他此次领到的差事,做好不会引起李烁忌惮,出了差池却要李霖受牵连,思量许久,徐凌终于下定决心。
“明溪,你怎么想?”
见父亲问自己,明溪有些犯难地道:“刺绣的事我也不精通,您知道我自小觉得拈针拿线没出息,我怕自己做不好,而且……”她抬头看看李桢,嗫嚅道:“去了绣坊就要被他管。”
徐凌目光凝重看着明溪,忽然道:“当初送你三哥去军中,还记得你对他说过的话吗?”
明溪微微有些发怔,旋即低下了头,李霖和李桢对视一眼,静静听徐凌继续往下说。
徐凌接着道:“你当时说,自己但凡是个男儿身,必定要像父兄这样闯一片天地,可惜……作为女子,虽然从小也能同兄长一样读书阅史,练习骑射。但成年后,他们武可以仗剑跃马,文可以纵横捭阖,而你却只能在闺中拈一支绣花针。”
听到这里,明溪被触动情绪,取出帕子悄悄擦了擦眼角,李桢心中很是感慨,没想到她能有这般心襟,不愧是将门虎女,李霖只是默默无言,好似一点都不惊讶。
见明溪掉了眼泪,徐凌语气和缓不少,“你一定没想到,现在凭这枚小小的绣针,也能解华宸国困境,你会放过这个机会吗?”
“父亲,我去……”明溪“腾”地起身,目光倔强而坚定,随后又有些为难地道:“可是刺绣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学好,我就是现在练起来,也来不及啊。”
一直沉默的李霖开口了,“不亏是徐伯父的女儿,有志气!也不用担心,你是去管绣坊,不是让你去绣花,工部会派管事,宫里也会去教习,你很聪明,用心学习肯定能做好。”
李桢感慨地看着明溪,好像今日又认识了她的另一面,李霖用扇子轻敲桌面,向李桢使个眼色。
前面凝重的气氛,都让李桢忘了带的礼物,忙唤进门外久候的侍从,将精心挑选的东西一样样送上。
永安王府什么没有,李桢自己也没得过太多赏赐,这些东西已经是捡最好的了,徐凌明白这些礼物别有含义,也不拒绝,只是微笑着颔首致谢。
最后进来的侍从,手里捧着一个细长锦盒,李桢记得自己好像没有选过字画,正在奇怪,侍从恭敬地道:“永安王殿下,这幅寒江烟雨图,是三殿下偶然得到的,他知道您正在四处搜集慕容羽的画作,就赶着送来了,以示谢意。”
“寒江烟雨图!”徐凌目光一闪,看向李桢道:“这可是珍品,我遍寻不到的东西,居然在你那里。”